白虹一臉冷漠,“殺人越貨的勾當。”
此時此刻,溫雲沐把木盤推了過去,但恰巧放在了兩人中間,她對溫雲秀和衛彥的事已有計劃,若是說完溫雲秀收了這件衣裳,那就證明兩人達成了一致,若是不收,溫雲沐自然也想聽聽溫雲秀的主意。
“男女之事素來都是相識、相知、相愛,或是一見鐘情乾柴烈火,如今你在內宅,他是外男,自然沒有什麼太多機會再給你們做那水磨的功夫,我想著自古最讓人身陷其中的就是美女救英雄的橋段,而你和衛彥未嘗不可一試,隻是這救,務必得到外頭去救,若被溫雲婉看到,你這條命怕是等不到一年後就要沒了。”
溫雲秀垂頭不語,細思量了片刻方道:“我自然也是想過的,其實那日的毒不僅是在話梅蜜餞泡的茶水裡,還有剛到家塾那日的話梅點心上——”
溫雲沐一愣,瞬間回過神來,她萬萬沒想到,那日她算計著溫雲秀,而溫雲秀也同樣算計著她,一想到泡茶的話梅蜜餞還曾入了她哥哥和唐王的口,溫雲沐的麵色頓時沉了下來,不悅道:“你也太大膽了些,便是算計我,算計衛彥,也不該拿哥哥和殿下冒險!”
“二姐姐。”溫雲秀急道:“算計姐姐是我的不對,但大哥哥和殿下是沒有事的,那顆話梅是我專門給衛彥準備的,他們兩人吃了的是乾淨的,原是衛彥吃了那粒果子之後,會慢慢覺得腸胃不濟,偶有惡心,再喝了蜜餞泡過的水,不出一兩日就會嘔吐,但真若追究了,時間長也驗不出什麼的,隻能歸結於飲食不當罷了,這也是小把戲,其實是與人無害的。”
溫雲沐這才放下心,陡然又對這位五妹妹有了防備,她有這樣的本事,萬一坑害起自己來,自己豈不一無所知?
溫雲秀絞著帕子,看了一眼溫雲沐臉色,見她麵色和緩,心知這會子溫雲沐是對自己是存了芥蒂,若是生氣還能說她不把自己當外人,隻怕平靜下來細思量,會覺得自己不堪信任了。
溫雲秀把放著男裝的木盤子拉到自己身前來,“二姐姐,我死在明年開春三月,草長鶯飛的好時候,那時候我剛換了衫子,和我娘放了開春的第一隻風箏,還想著找個小門小戶的人家,若是行醫的便是最好了,能安安穩穩地過完這一輩子,可是後來就沒機會了——”她哽咽一下,把手放在衣衫上摩挲著,“好在我還有這次的機會,可我和我娘畢竟無權無勢,這個府裡我想要翻身報仇,就隻能找姐姐你,若依著姐姐先前的性子,怕我也是無望,可偏巧,二姐姐就黃粱一夢,再世為人了。”
溫雲沐不做聲,心裡思緒滾滾,溫雲秀是個極聰明的,知道陰差陽錯的事令她起了戒心,溫雲秀若還想依靠她,必須坦誠相待。
二世為人,第一世的苦楚磨難雖是不同,但到底這一份重頭再來的勇氣和誌氣是相通的。
“下個月我會為你籌劃與衛彥在府外相見一事。”溫雲沐道:“日後有事你切不可再瞞我。”
“姐姐放心。”
“雲秀,你既以誠相待,我日後也必不負你。”溫雲秀道:“滿運樓的菜,衛彥是極喜歡的,滿運樓有道肘子,需高價采買城南獵戶殺的野豬,那獵戶隻每月初十才送一次,衛彥吃過一次讚不絕口,可後來就再也沒有口福輪到他了,下月二十,這獵戶會破例再送一次,東家已為衛彥預留,那日恰好是你每月喬裝去給窮人做義診的日子,你隻需按時從滿運樓前經過,帶著你的藥箱,自會有人將綁上樓,做好局,由衛三公子出手相助,剩下的,便由你自己把握。”
肘子,獵戶,義診,環環相扣,溫雲秀看著這套男裝,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她知道她的二姐在布一場很大的局,其中涉及外人如此之多,必是有人在後為她打點,若說原因僅僅是為了和溫雲婉鬥氣,她是不信的,內宅之中有內宅之中的陰毒事,不需如此大費周章,而她也是棋局中的一員,也許正在被溫雲沐利用著。
可利用又有什麼不好呢?她隻想報仇,如果利用她可以為她報仇,她溫雲秀願意付出這代價。
“妹妹明白,下月,我會拿下衛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