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兩銀子,客商並未給現銀,而是直接遞來兩張一百兩的銀票。
陳玉華接過銀票,仔細檢查後覺得不假,便把手電筒交給對方。
他目送兩人走進交易行會樓內,迅速閃到旁邊一棟樓的拐角處,才向沈秀娣母女招手。
那把手電筒雖是新貨,可滿電狀態也終會耗儘。若客商在合水鎮停留時間較長,說不定很快就會沒電。所以必要的防備措施不可少。
陳玉華孤身一人,又故意聲稱自己流落於此,茫茫人海,日後客商想找他全憑緣分。
但若加上若兮姐妹,特征就會十分明顯,說不定花點錢就能找到他們一家。
沈秀娣看到陳玉華的謹慎模樣,心領神會,帶著兩個女兒從偏僻處繞行。
此地是碼頭,貨物堆積如山。一家人七拐八繞,避開了交易行會的視線後,才聚在一起朝著鎮子中心走去。
“咱們在鎮上租個房子暫住,等房子建好後再搬回去,好不好?”陳玉華微笑著詢問沈秀娣。
“相公拿定主意即可。”沈秀娣詫異地看了陳玉華一眼,沒有反對,心裡卻暗暗歡喜。
她向來聽從相公安排,從不忤逆,否則也不會默默忍受老劉氏姑侄倆的欺負。
以前相公也從未與她商量過事情,一向是有事說事,不給她商量的餘地。這次相公雖隻是問詢她的意見,卻已是巨大的變化,讓她對未來更加有信心了。
“那我們先去銀號換銀子,再去買新衣服,最後租房子。怎麼樣?”陳玉華又問道。
沈秀娣唯唯諾諾習慣了,剛想再說“相公拿定主意即可”,卻聽到了要去買新衣服,連忙說道:“新的成衣很貴的,不如買些粗布回家自己做。我在娘家時一直做繡工活,做衣裳不在話下。”
陳玉華從沈秀娣的話裡,聽出來了一種濃濃的自信。他沒想到媳婦還會繡工,這在原主記憶裡卻是沒有的。
他剛想問沈秀娣為何一直沒說自己會繡活,卻想到老劉氏讓那般磋磨她,怎會讓她做繡活。
要知道繡工的手需要保養,是不能有死皮和老繭,哪能做那麼繁重的活?
沈秀娣要是做了繡工,老陳家的一大家子的家務事難道還要老劉氏姑侄倆去做?
雖然明白媳婦心疼花錢,但陳玉華還是搖頭否決了她的提議,“媳婦,我知道你心疼錢,但世人皆是先敬羅衣後敬人。咱們一家人若這般穿著,去租房子時可能會平添許多麻煩。”
他突然貼近沈秀娣的耳邊,輕聲說:“咱們現在有兩百兩銀子,我了不會再虧待你和女兒們了。”
沈秀娣被陳玉華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剛要躲開,卻突然捂嘴看向他,滿眼驚喜,似乎有許多銀錠子在她的眼神裡閃過。
陳玉華知道兩百兩銀子對自家媳婦有多大的衝擊力。若是原主在此,此刻絕對會激動到不知所措。
原主雖說一年能掙十多兩銀,但卻很少經手銀錢,哪曾一下子接手過兩百兩之巨?
“現在不用再心疼錢了吧?”陳玉華笑眯眯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