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華收起笑容,麵容嚴肅地說道:“族長大伯,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能瞻前顧後,更不要心存僥幸。崔氏占有了咱們宗族那處鐵礦幾十年,是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放棄的。我今日隻是抓住了他的一個軟肋,又用魚死網破和那死士來威脅他,讓他起了顧慮。等他消除了顧慮,絕對會報複咱們的。”
陳柏軒點點頭,他就是覺得今天對付崔達理太過輕鬆了一些,才會擔憂,現在聽陳玉華這麼分析,感覺被說中了自己心中所想。
陳玉華向兩位道人表示感謝:“多謝二位出手相救!要不我晚上請你們到家裡吃頓飯,以表謝意。”
冠傑道人笑著微微搖頭說:“就算我倆不出手,那兩個護衛也會被居士打趴下的。此乃職責所在,不必客氣。”
陳玉華原本還想向兩位道人請教一下武學,不過既然對方如此說,他隻能等有機會的時候再說。
眾人一起來到族長家裡,擺起茶道,討論起今日之事。
眾位族老都對陳玉華大大誇獎了一番。今日若非有陳玉華的巧舌如簧,他們都不知該如何和崔三爺辯論,最終隻能被迫答應崔氏的要求。
陳玉華接受了所有誇獎,然後起身對所有人問道:“我觀崔老三似乎對咱們把鐵礦報官之事很有顧慮,各位族老可知為何?咱們宗族的鐵礦是否沒有在官府報備?”
聽到他這麼問,族長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駭然說道:“鐵礦之事難道從未報官過?按照朝廷關於金銀銅鐵礦頒布的法令,無論是朝廷所有的,還是私人所有的金銀銅鐵礦都必須上報朝廷,受朝廷管控。就算咱們陳氏沒有報備,難道崔氏也不曾報備過嗎?”
“該是不曾報備!”陳海瑞沉聲給陳柏軒做了解答,他麵帶回憶之色說,“我宗族當年從大陽山搬遷出來之時,什麼都不懂。那時崔五千大包大攬,替宗族處理了大部分事情,其中就有鐵礦之事。”
“那時所有人都在適應外麵的新生活,還要和陽水村不願離開的原村民爭鬥,並和周邊的村落磨合。崔五千幾乎比老族長更有威望,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而且還處理得很好,崔家那時讓人覺得他們真的融入了宗族。”一個族老回憶起幾十年前的事,但有些跑題。
陳玉華聽明白了族老想要說的意思,嚴肅問道:“崔氏瞞著官府采我們的鐵礦煉鐵,這幾十年來的鐵都哪裡去了?”
“哪裡去了?自然是賣了啊!難不成還留著自己用?”有族老理所當然地回答,卻發現其他人眼神怪異,麵露不解。
陳玉華沒有理這個族老,沉聲問道:“賣的話賣到哪裡去了?為什麼不讓官府知曉?自己用的話,這幾十年下來,整座崔氏宅院都可以用鐵鑄就了吧?還是說拿去打造刀兵鎧甲,裝備軍隊?”
隨著他的問題一個個拋出,在座的人全都逐漸變了臉色。
大量走私鐵料或兵器,私自組建軍隊,可都是死罪啊!
陳玉華繼續說:“而這些鐵都是從咱們宗族的鐵礦開采出來的,那麼,朝廷若是發現崔氏的勾當,問責之時,會不會把咱們陳氏宗族推出來頂鍋?把自己的罪責都安在咱們陳氏身上?”
“啊!”包括族長在內,眾人麵露驚愕之色,紛紛驚呼。要真有那麼一天,十個陳氏宗族都不夠砍頭。
“憑什麼?咱們一年才得到那麼點銀子!”有族老很不服氣地問陳玉華,似乎陳玉華就是崔氏之人。
陳玉華給他一個隱晦的白眼,心裡想著:這麼沒腦子的族老,要來何用?拖後腿嗎?看來陳氏宗族內部也需要改革才行!
陳柏軒也沒有理會那個族老,極其嚴肅地問陳玉華:“那我們該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