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娣一聽說要改日,心中焦急。誰能知曉明日相公是否會突然啟程?湄兒又將何去何從?
女兒家臉皮薄,名聲至關重要。此刻夜深人靜,家中之事無人知曉,若讓湄兒在家中等候半月之久才為妾室,她定然心中難受,傳出去亦會遭人非議。故而納妾之事需速戰速決。
“相公,你若不願,便直說。日後你常要出門在外,妾身若是憂愁卻無人可解……那不過是女兒家的小情緒罷了,無妨。”沈秀娣臉上滿是失望,眼眶泛紅,竟還委屈得悵然欲泣。
她本就容貌嬌美,這般楚楚可憐之態,讓陳玉華心生憐惜,忙將她摟入懷中。
“媳婦,此事太過突然,為夫毫無準備。”陳玉華本欲拒絕,可看到媳婦愈發悲苦的神情,話鋒一轉,“罷了,你去問問湄兒,她若應允,為夫明日便納她為妾。”
沈秀娣聞言,轉悲為喜,主動獻上香吻,隨即起身穿上睡袍,興衝衝出門而去。
陳玉華望著媳婦背影,無奈搖頭,喃喃自語:“本不想學那曹丞相,卻被自家媳婦纏得步其後塵,真是無奈。不過家中多養一人也無妨,唐太宗能接納彆人的一眾後宮寡婦,我不過收一人,簡直不值一提!”
不知過了多久,陳玉華迷迷糊糊中察覺房門被推開,抬眼望去,隻見媳婦歸來,身後跟著蘇葉湄,後者羞澀不已,腦袋幾欲埋入胸口。
陳玉華頓時清醒,本以為自己那般說辭能讓媳婦緩一緩,卻沒料到她如此執著。
也罷,既來之則安之,先成事再補手續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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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食過後,眾人於一樓客廳就座,沈秀娣與蘇葉湄緊挨著陳玉華分坐左右。
眾下人站於兩側,見狀皆麵露驚色。唯有若兮姐妹年幼懵懂,在一旁嬉笑玩耍。
陳玉華看向蘇洵,緩緩開口:“蘇洵管家,你也知曉,湄兒與我家娘子情誼深厚。她受我媳婦誠摯相邀,願留於此相伴一生,做我的側房。”言罷,他稍作停頓,讓蘇洵有時間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眾人聽聞陳玉華親口承認,皆感驚訝,此事太過突然,此前並未見陳玉華與蘇葉湄有何曖昧跡象。
唯有馨兒神色複雜。昨夜不見小姐回房安睡,她便已猜到幾分。
陳老爺固然是良配,可小姐為妾室終究是委屈了些。隻是蘇家如今的狀況,馨兒心中明白。陳家雖表麵不及蘇家,實則內裡要強上許多倍。
馨兒心中思緒萬千,蘇洵想法亦與之相近。
蘇洵乃蘇家旁支,輩分上是蘇葉湄的族叔,並非蘇家奴仆,隻是昔日追隨蘇葉湄之父做了管家,一直至今。
他看向蘇葉湄,問道:“小姐是不打算回南嶺府了嗎?”
陳玉華代為答道:“合水鎮與南嶺府相隔甚遠,路途又不太平,我怎放心她回娘家。”
說罷,他取出一隻精致木盒,示意蘇洵上前接過,“盒中是我給蘇家的聘禮。因兩家相距甚遠,諸多繁文縟節便省去,聘禮勞煩蘇洵管家改日帶回蘇家,代我夫妻向老夫人致歉。如今我事務纏身,無暇分身,他日若得空閒,必定親赴南嶺府拜見。”
此時蘇葉湄也輕聲說道:“洵叔,夫君之言亦是我的心意。夫君明日便要前往大陽山處理事務,家中諸事待興,實無餘暇長途跋涉回南嶺府。您回去告知母親,湄兒已尋得如意郎君,自作主張嫁了,望母親與弟弟他們保重身體,莫要掛念湄兒。”
“是!”蘇葉湄既已表態,蘇洵還能如何,隻得應下。
陳玉華又道:“蘇家若仍想在合水鎮做茶葉生意,隻管運來。我既為蘇家女婿,自當略儘綿力,碼頭倉庫可供蘇家使用。”
此乃他為蘇家安排的生意之路,全是一片心意,至於蘇家是否接受,便非他所能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