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主任,是這樣的,這位獵人最低要求是每斤十塊,但是他還要十尺棉布票,十斤毛線票,還有十斤糖票。”
馮主任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林東同誌,這樣,先稱重,你也知道黃鱔和甲魚的價格相差很大,我彙報的時候總要有個具體數字。”
林東沒有拒絕,搭把手幫著倉管稱重。
“兩條黃鱔七斤八兩,甲魚五斤二兩。”——倉庫保管員說道。
馮主任沒有猶豫,拿起電話搖了幾下。
“楊廠長你好,事情是這樣的,…………。”
五分鐘後,馮主任掛斷電話,說道:“林東同誌,楊副廠長同意了,今天就按你說的算,以後總價固定在十二塊。”
林東拿出煙又散了一圈,點頭說道:“馮主任,都聽你的。”
“黃鱔七十八塊,甲魚五十二塊。”——馮主任讓人把黃鱔和甲魚送去廚房,果斷開了條子。
林東也沒有耽誤時間,拿著條子就去了財務科領了錢票。
林東現在想的是把剩下的黃鱔和甲魚全部賣掉,養一天得掉多少秤,林東想想就心疼,這可都是小錢錢。
軋鋼廠這裡也就差四五十塊錢物資就可以完成任務,這點東西到月底再說。
林東來到駕駛員休息室,找到父親,把事情說了一下。
林滿倉說道:“東子,賣給外人可惜了,交給我就好,走現在就回去。”
“先去趟供銷社,我得把票換成東西。”
“那就走著!”
有錢有票買東西還是很快的,一個小時後,父子二人就趕回了村裡。
走進院裡,林滿倉直接愣住了,這早就在林東的意料之中。
不等林滿倉問出口,就直接說道:“菜園子還有這些豬羊都是過完年以後才置辦的。”
林滿倉點頭,不疼不癢誇了幾句,大概轉了一圈,就不得不趕回四九城。
“爸,把這兩個獠牙給小凡帶回去。”——林東拿出兩根二十厘米左右的野豬獠牙說道。
“熏的不錯,有點潔白如玉的意思。”——林滿倉說道。
“地窖裡有不少肉,要不要帶回去一些?”
“哦,走,瞧瞧去。”
父子二人下了地窖,林東點上裡麵的油燈。
這個地窖深五米,
林滿倉仔細看了一遍,指著新掛上去的野豬肉說道:“這兩隻就是昨天的獵物吧?”
林東點頭說道:“大的有四五百斤,您老看這個豬頭至少三十斤,這要是整個醬豬頭擺桌上,是不是特霸氣。”
林滿倉頓時眼前一亮說道:“就它了,我把它帶走。”
“不是,爸,這個咱們過年吃多好。”
“這麼大,不容易熏透,放壞可惜了,這不還有一個嗎?”——林滿倉指著另一個豬頭說道。
看到林滿倉提著就要上去,林東也隻能隨他。
“東子,我記得你說小溪裡泥鰍也有很多?個頭大不大?”
“泥鰍能有多大,最大不過二兩多點,我懶得捉。”
“嘿嘿,兒子,你明個在跑一趟唄!幫老子多捉點泥鰍,有大用。”
“不會又是送給婁半城吧?”——林東狐疑問道。
“什麼婁半城?以後不要瞎喊外號,婁總大號婁振華,你以後見了要喊婁伯伯。”
“爸,你以前就算是他親信,那也是雇傭關係,現在都解放了,也沒了老板的說法,就不能少來往嗎?”——林東說的很是鄭重。
“你小子什麼態度?婁總就是咱家造化,要是沒有他,老子早就死了。老子要是死了你能不能活著還兩說。當初咱們村也是受婁總庇護,才沒有兵痞過來收稅,做人可以不記仇,可不能不記恩。”——林滿倉聲音雖然不大,可林東還是感受到了他語氣裡的憤怒。
“爸,您老不要誤會,我隻是覺得人家以前是大老板,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隻是不想您上趕子巴結而已。”——林東口不應心哄著林滿倉,心裡那個苦啊!
竟然還有這層關係,十年後怎麼辦?跑路了村裡親人會不會受到牽連?林東心中歎氣,隻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