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自然是害怕,那段時間幾乎每天都會有大批和光頭黨或者小鬼子有牽扯的人被打靶。
他何大清本身就是個廚子,想當年更是因為一道(糟溜三白)名傳四九城廚師圈。
自然也就沒少給那些人做飯,由於對官府的政策不了解。
幾乎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夢到被繩子綁在刑場上,十幾杆步槍對著他的心口。
又聽到說,因為這是京城審查才特彆嚴格。
外地的城市雖然也審查,可誰認識他何大清是誰啊?沒人認識也就沒人舉報,所以就動了離開四九城的心思。
想要離開,哪有那麼容易,必須要有單位介紹信或者是戶籍遷移證明。
最簡單的自然是結婚證明?因為白寡婦的戶口在保定,隻要他們倆結了婚,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
兒子是個沒腦子的,女兒還小,這些事兒,自然不敢對他們講。
若是說漏了嘴,再被有心人一傳播,本來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其實官府每天都會宣傳政策,隻要沒有禍害過老百姓,是不會出現被審查的情況。
隻是他何大清和那些人接觸的太多,有些事真的怕說不清楚。
特彆是去那些光頭黨軍官家裡做飯的情況下,誰給他證明有沒有做過壞事?
幾年過去了,看到以前的師兄弟在四九城都活的很好,何大清也知道是他自己想多了。
隻是白寡婦確實幫了他,他何大清要是真這樣走了,有點不地道。
第二就是他真的沒臉回四九城,不管理由有多充足,拋兒棄女是不爭的事實。
給兒女寫了幾封信,沒有得到過一封回信,就覺得是兒女不願意原諒他,何大清就更沒有臉回來了。
若是沒有林東的參與,何大清會一直覺得兒女不願意原諒他,要不然為啥一封回信都沒有。
至於易忠海會截留他信件的事,何大清壓根就沒有想過。
因為他自認對聾老太太還有易忠海都有大恩。
特彆是1948年後半年的時候,金圓券如同廢紙,扛一麻袋上街,買不回一個窩頭,四九城那一天不餓死幾十個人。
若不是他何大清時常多整些吃的,他們能不能活著都兩說?
易忠海正值壯年,或許有辦法,聾老太太必定是個餓死的命。
何大清傻嗎?自然不傻,可以說是有勇有謀,也不為過。
他隻是對易忠海和聾老太太太信任,之所以信任,是因為他知道這兩個人是明事理的人,他何大清隻是離開四九城又沒死。
結果就是他小看了這兩個人的膽子,何大清不知道的事,建國後聾老太太有了後台,跟以前不一樣了,她現在根本就不怕何大清。
“雨,雨水,”——何大清雙眼流淚,聲音有些顫抖。
易中海和閻埠貴此刻就站在易家門口,易大媽已經去後院請聾老太太了。
生活費的事,易忠海確實可以解釋的通,信的事呢?他怎麼解釋?攔截信件也是違法的。
寒冷的北風呼嘯而過,吹的人骨頭都是冷的,而此刻的何大清因為緊張,額頭卻是滲出了汗水。
紮著大馬尾,穿著藍底紅花新襖的何雨水轉過身,看到了一張她朝思暮想的臉。
“爸,爸,爸,…………,”——小姑娘心裡沒有怨恨,隻有思念,每一聲爸都喊的撕心裂肺,每一聲爸都是發自心底最深處的呐喊。
兄妹倆都知道何大清最近兩天就會回來,也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可當看到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想把心底的那份思念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