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奴聽後倍感壓力。”嚴嬤嬤起身規矩行了一禮。
聽嚴嬤嬤忽然如此說,屋內人皆如侯夫人般詫異看向嚴嬤嬤。
隻見嚴嬤嬤麵色慚愧說著:
“令公子博學多識,老奴的講學方式卻比較笨拙,老奴自愧不如,老奴不才,自請離去。”
“啊?”侯夫人被一奴打斷,本是不滿的,可嚴嬤嬤這話確實讓她嚇到了。
嚴嬤嬤可是侯爺好不容易才請來的!
侯夫人忙賠笑挽留道:“嬤嬤這是什麼話,誰不知嬤嬤昔日可是一局尚宮的親傳弟子呢。”
侯夫人自己說到如此才猛然驚覺,嬤嬤這是在點她!
她險些忘了。
這位嚴嬤嬤在宮裡教過幾位公主,出宮又教了不少貴女。
期間連宮妃、高門主母都不曾插嘴,全憑嚴嬤嬤來的。
也是她急得過頭!
怎能忘了這事!
侯夫人忙起身行了半禮,“這隻是犬子對妹妹的關懷罷了,不會乾涉嬤嬤的教學,請嬤嬤勿怪。”
嚴嬤嬤看侯夫人姿態擺得低,自己不好再執拗,忙避開了禮,但嘴上還是道:
“夫人抬舉老奴了,怎能說乾涉呢,隻是各有教法罷了,然而學生難適應多種方式。”
侯夫人也是在各種女人間遊走多年的,自然聽懂話裡的機鋒。
又笑道:
“請嬤嬤可千萬要留下才好,這府上一天天的多少事等著我,嬤嬤若不留下教教小女,那她們到時隻能讓人笑了去。”
嚴嬤嬤見達到自己的目的,又說了一兩句才應了侯夫人的話。
這侯夫人還是知些趣的,侯府還不算太糟,她待個月餘也無妨。
侯夫人又讓孟枕月和趙知梔給嚴嬤嬤行了個禮,以示感謝,才開始講學。
而侯夫人在嚴嬤嬤開始講前便借口離了博雅苑。
孟枕月看著侯夫人出去的背影,想著,還是這嚴嬤嬤厲害,幾句話便弄走了人,今後這博雅苑定能清淨不少。
知梔嘛,看她是想信趙銜之的,可是脫口而出的卻是那樣的話。
想必趙銜之再折騰幾回,知梔對他從小到大的情誼估計就折騰沒了。
孟枕月心情大好,就不知道弄這小伎倆的趙銜之得知此事結果會如何呢。
誠如孟枕月所想,趙銜之不到一刻鐘後就從眼線那知道了這事。
趙銜之並未大罵,隻聽得“啪”地一聲響,他手上那毛筆斷成兩半。
半晌,咬牙切齒出聲,“知梔竟下意識說出那些話!”
是他過於,過於輕敵了,此刻竟弄巧成拙,更把知梔推向彆處……
屋內隨著趙銜之刻意壓製怒氣而陷入低沉。
伺候的心腹皆大氣不敢出,心下忐忑預備著迎接不知多猛烈的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