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3 鄱陽亂事、奪情之議(2 / 2)

“沈大人何出此言?”李守義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開口就把文官之首打斷了,“為母守孝天經地義,難不成還能隨意更改?”

“我武勳之事向來如此,若是天下太平,那自然什麼都好說,但如今戰事正急,軍人從來都是父死子上陣,兄終弟披甲,若是丁憂守孝,仗誰來打?

當年宋朝如此無能,仍有一幫武將為國儘忠,楊家將就是隻剩下一門寡婦,也無一人退縮,要是照著李尚書之言,是不是她們都不用出門了?”石光珠不屑的說道。

“楊門女將之事,本就是民間之言,正史之上從無記載”李守義立刻開始玩起了文人最擅長的科目咬文嚼字。

“這話你彆和我說,自己去和天下百姓說。”柳芳一臉笑容打斷了他,“彆忘了衛將軍有的是銀子,戲班子更是滿地都是。”

這一句話懟的,彆說是文官方麵沒人敢接話,就是剛剛一直看熱鬨、其實就想讓衛旭滾蛋的永正帝都不敢接。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開始容易收尾難,現在的“戲班子宣傳”問題就是這樣,武勳那邊看到了好處,自然是有事沒事就拉出來用用。

這事兒文官那邊倒是想禁了,但沒法開口,因為人家唱的全是幾十甚至幾百年的老戲目,你不能不讓百姓看戲吧?

這樣一來,武勳那邊隻要稍微覺得委屈,就拉出戲班子唱上幾天大戲,什麼十二寡婦征西、呼延慶哭墳、風波亭之類的,哪個慘烈就唱哪個,眼藥上的足足的。

文官也不傻,本來操縱輿論是他們的拿手好戲,更彆說新寫個戲本子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叫事兒,什麼司馬昭之心、楊貴妃洗兒安祿山一個接一個上演。

武將那邊緊跟著就開始給文官扒衣服,什麼朱熹與兒媳事、鍘美案、鶯鶯傳、秦淮八豔之類,一個接一個的湧上來。

問題是宣傳對罵這玩意兒,從來都是兩敗俱傷,這麼多年下來,武勳那邊本就稀巴爛的名聲更加垃圾,但文官這邊也沒落好兒,老百姓不懂這麼多,就知道跟風罵人。

更彆說大家都知道,這種方式就是衛旭搞出來的,真要是把他逼急了,就像剛剛柳芳所說,人家有的是銀子,說不定皇帝都會挨罵,風波亭裡加點兒宋高宗的戲份很難嗎?

至於說衛旭敢不敢有句話叫做“屁股決定腦袋”,坐的是什麼位置,說話自然就會以此為基礎,衛旭現在可是手掌十萬大軍、天下數得著的封疆大吏!

彆說是玩點兒內涵,就是朝堂上和皇帝吵起來,隻要占理,皇帝也得忍著!真要是皇權至上,文官還能在長達兩年的戰亂中幾乎一毛不拔?

再有就是整個京城都知道,衛旭和忠勇伯府早就連麵子事兒都沒了,最基本的一點,如今他也是兒女雙全,卻連洗三、百日宴之類都沒給京城這邊通知!

就算是儒家的規矩,那也要求是“母慈子孝”,而且是“母慈”在前,能乾出孩子定完親就直接分家、連彩禮都不管的“母親”,“慈”在哪裡?

儒家雖然講究孝道,但也不能睜著眼說瞎話,“不孝”的罪名確實不好抗,可“不慈”的名號同樣很難背得動,更何況是在早已名聲在外的情況下,甚至連衛旭名為嫡次子實為庶子的問題,現在也早已不是秘密!

真要是強行按照“丁憂”來走,是不是能廢掉衛旭沒人有把握,但自己的名聲臭不可聞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這麼大代價到底有人願意付出嗎?

“陛下,如今江南亂事再起,正所謂國難思良將,板蕩見忠臣,值此艱難之際,正是我等忠心國事之時,臣請陛下下旨奪情!”沈言代表整個文官陣營發了言。

“臣等附議!”一小半的文官重臣跟著發言,但也有站著不說話的,比如李守義,幾次想要繼續彈劾,都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陛下,如今戰事正急,實不宜臨陣換將,但李尚書所言也有道理,為人子自當為母守孝,不如取個折中,讓衛將軍在任上守孝吧!”牛繼宗出麵做了和事老。

“陛下,母喪,依例守孝三年!”李守義立刻出麵繼續做惡人,這意思就是三年內衛旭不能動了,三年後熱度一過,誰還記得他今日的功勞?

“戴權,擬旨,江南提督衛旭,適逢戰事緊急卻遇母喪,本應丁憂儘孝,然國事為重特下旨奪情,望不負朕心!”也不想背負惡名的永正帝正式做了決定。

“陛下聖明!”

1:原本按照大綱,衛夫人、衛若蘭母子此時墳頭草都已經幾度青黃了,不過“閒餘”老爺在328章提到了丁憂的特殊作用,作者菌覺得很好,就在這裡用了。

2這也是這倆人一直沒戲份的原因,大綱裡他們早就死了,作者菌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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