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官府三巨頭”,本身權力仍然過大,一旦失去了強有力的核心製約,這樣的製度很容易造成“軍閥割據”或者是“地方離心”,這一點在滿清末年與民國時期已經反複出現過。
問題是以現在《紅樓》世界的總體水平,是根本不可能套用現代官府製度的,無論是紅色國家還是藍色國家,都無法套用,光是一個通信與交通,就讓以上兩種製度全部絕望了。
所以,衛旭就隻能搞出了“基於封建製度的現代雜合體”,因為沒啥好辦法,隻能儘可能讓權力沒這麼集中,然後清理掉豪族士紳,讓普通百姓活得輕鬆點。
“什麼叫沒有辦法?”韓楚不滿的說道,“不論是京城還是天下,都是以我們為主,隻要持續不斷地想辦法,總有一天我們能夠剿滅......”
“看出問題在哪了?”林如海繼續苦笑,“有這支無堅不摧的江南軍為根基,誰也動不了平遠侯一根毫毛,就是天家意見再大,也隻能一直忍下去。
我相信現在有些人的想法,已經變成了等待,等著衛旭自己倒下的一天,因為隻要他還在一日,就沒人有辦法,意見再大也沒用,因為誰也沒辦法解決江南軍!”
“可是他並沒有停下,更不會讓我們安心的等待。”韓楚仿佛是被放光了氣體氣球,蔫巴巴的坐在了椅子上,“整個江南省現在就是一個大工地,我知道有問題,但我看不出問題在哪裡。”
“要想富,先修路。”林如海開始解釋,其實他也不太明白,“平遠侯把整個江南所有的囚犯都弄出來做起了苦力,還答應他們,做好了就能得到減刑。
用的材料是一種叫做‘水泥’、但普通百姓更願意稱為‘水石粉’的東西,加水與碎石攪拌後,一旦成形晾乾,硬度不比石頭差哪去,用來修路一百年都用不壞。
計劃是把整個江南所有府城都連起來,縣城儘可能連起來,隻是現在還差得遠,但在已經建成的兩條路上,就是從金陵分彆到達揚州和徐州,效果已經出來了。”
“我已經看到了。”韓楚感歎的點了點頭,“這三地的來往便捷了不知道多少,商隊更是接連不斷,揚州到金陵還好,反正本就有水路,金陵到徐州簡直就是.......”
“你知道嗎,現在整個江南所有的農業稅加起來,已經達到了六百萬兩,比往年多了一倍,因為沒有那家可以不交稅,哪怕是平遠侯名下的田地也一樣。
商業稅超過兩百萬兩,因為所有的店鋪都有官府上門收稅,不交稅就會被查封,找誰都不好使,平遠侯有句話現在傳遍江南,‘唯有死亡與稅收不可避免’。
還有鹽稅,如今除了少部分小打小鬨的私鹽販子,江南的每一斤鹽,大部分收入其實都是官府的,隻有少部分讓利給了下麵的分銷店,每年的鹽稅不少於七百萬兩!”
“也就是說,哪怕按照過去歲入的最高數字上繳朝廷之後,江南一地的收入,就已經不比朝廷少多少?”韓楚完全被這樣的數據震蒙了。
“平遠侯的收入,可不隻是這些。”林如海歎了口氣,“有時候我都在想,他到底想要乾什麼,如果隻是一個權傾天下的武勳,根本不需要這樣。
雪字號雖然掛的是薛家的名號,但全天下都知道,這家商行到底是誰的產業,管理的是平遠侯的妾室薛氏,具體歲入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江南到底有多少門店,掛的是雪字號的標記。
還有整個天下最大的海貿船隊,同樣歸平遠侯所有,管理者是他的另一個妾室,具體收獲我也不知道,但整個江南大部分的絲綢、瓷器出口,都是這家在乾。”
“也就是說,衛旭手中的歲入銀子,很可能已經達到了朝廷的兩倍?”韓楚直接傻了,能乾到兵部侍郎的人,自然不會像某些死讀書的傻子一樣“不言利”。
“事實上,我在這個位置上,更多的是統籌全局,至於施政策略,其實早已定下,我需要做的,就是在已定的策略方針下統籌推進。”林如海歎了口氣,看了好友一眼。
韓楚嘴角抽動了幾下,卻最終也沒想出來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