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府裡有一個國子監名額,若是給你用上,後年鄉試可有把握?”賈赦的一句話讓全場愣住了。
但凡是勳貴之家,大部分都有一個國子監的名額,隻要用了,家中一個子弟就能越過童生試,直接參加鄉試考舉人。
比如說忠勇伯府就有一個,如今肯定是掛在衛若蘭身上。
又比如賈府原本的名額就給了賈珠,他就是這樣中了舉人,可惜身體太差,寒窗苦讀又熬得太厲害,剛剛成親不足一年就去世了。
這樣一來,這個名額又空了出來,理論上說給了衛旭確實可以,幸好他不傻,知道不能接。
“多謝賈伯父厚愛,隻是府上的情況,小侄這些日子也知道了不少,自然不敢領受。”衛旭趕緊起身推辭。
在場人員全都忍不住大笑。
就像前麵說的,原本賈府的國子監名額是給了賈珠,可惜他現在已經死了;不過賈政還有一個兒子,就是那位“鳳凰蛋”賈寶玉。
這方麵賈政也從不掩飾,一心一意的想要再培養一個舉人甚至進士出來,可惜在場的都是自家人,對這位“鳳凰蛋”的了解真的不要太多。
“他?”就是賈璉都對此沒有一點客氣的意思,“他還是老老實實在老祖宗那裡撒嬌好了。”
榮禧堂中的笑聲差點掀翻了屋頂。
“好了,鏈兒你這些日子注意點,提前把事情安排好,我記得童生試今年已經過了,那就隻能明年了。”賈赦笑著說道。
“小侄也是這麼認為的。”衛旭並不著急,反正他明年必中,後年鄉試依托玉佩的灌輸,同樣不算問題。
剩下的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就是八公承爵人一桌,小輩加一桌,隻是小輩桌上多了個衛旭。
一幫武人也談不上什麼斯文,自然是全場觥籌交錯,各種聲音嘈雜,當然這指的是那幫老家夥,年輕一代可不敢亂說話。
次日,所有勳貴也好、官員也好,反正是隻要參加這次活動的人員,全都於淩晨三點到指定地點集合,待皇帝的車駕到了跟著出發。
鐵網山離得並不遠,但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當晚能抵達都算是快的。
永正帝不喜歡鐵網山,這在整個京城都不是秘密。
這次故意把位置安排在這裡,基本上有點腦子的都知道這是針對勳貴,這也讓衛旭對他的評價再下一層。
沒辦法,但凡知道點曆史的都知道,留下名字的牛人大部分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喜怒不形於色”,特彆是君王更是如此。
可惜這位永正帝,上位沒多久就讓所有人看出來他想清理勳貴,甚至為了一點個人脾氣弄了這麼明顯的漏洞,堪稱小家子氣。
這也難怪,因為當年義忠親王還在的時候,哪怕是下麵的一堆皇子各有想法,卻沒有一個人覺得他們有希望。
若不是特殊情況,永正帝八輩子也沒可能坐上這個位置,可惜當年他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從未有過這方麵訓練,因為永和帝的精力完全在義忠親王身上。
更蛋疼的是,他是依靠文官起家,所以身邊也全是這些窮酸,若是這些人能力突出也就罷了,偏偏沒幾個真正的大能。
於是,就在永正帝登基不久,愣是開始了爭權,畢竟永和帝並不是真的想下去,原本的安排是“退位不退權”,這就更有意思了。
也幸虧如此,若是永正帝真的大權在握,從他登基至今已經快十年,怕是勳貴一脈早已七零八落。
不管是永和帝出於愛護也好,出於保持自己權力也罷,反正至今他仍然保護這些人,所以四王八公集團至今仍然尊奉太上皇。
這很不合理,因為誰都不覺得太上皇能夠千秋萬代;但這也很合理,因為永和帝擺明了要動手。
那就隻能一條路走到黑,順便補上幾個閒棋冷子,比如那位至今仍然以“元子元孫”自居的義忠郡王。
還好,大概是因為早晨七點多就出發,隊伍的速度還不錯,當晚就抵達了鐵網山早已安排好的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