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是翠蘭街賣豆腐的,兒子叫周達,老頭子叫周來興,一月前沒了。”
老婆子身著破布,立在最後頭,垂著頭說話。
“老子才死,兒子就要賣娘?”裴儀瞧著拈酸的老婆子,腦海裡想象著周達賣娘的場景,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氣。
“不是的,不是的!”老婆子連連擺手,漲紅臉,著急解釋,“不是我兒要賣娘,是我的主意!”
說著老婆子眼紅,擦淚說:“老頭子沒了,豆腐行情又不好,兒子還沒娶親,我老了,不中用了,哭著求我兒子賣了我。先不說我能不能攢下錢來貼補他,但說賣我的幾兩銀子,也夠他娶個媳婦。”
也是這般寒酸。
裴儀想起過世的娘親,倘若崔漣漪還在世,興許她的日子,沒那麼難過。
“為母則剛,老母親為兒子考慮的如此長遠,希望他不要辜負了你。”
裴儀安慰老婆子,“周達娶媳婦了嗎?”
“還沒。”
裴儀思慮一轉,她正巧沒小廝可用,若是周婆忠心,做事利索,發展發展周達,也不是不可。
心裡盤算,嘴上說:“先叫他彆娶,等日後我給他說一門親。”
周婆麵帶喜色,忙下跪叩頭:“老奴謝姑娘大恩大德,日後肯定好好孝敬姑娘!”
“這把老骨頭,你也不怕摔著,快起來。”嘴上這樣說,但裴儀的身子卻一動不動。
該有的話有,但是該有的威嚴,她也要有。
皂白機靈,連忙扶起周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