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出身寒門,經曆過窮苦日子,既做了上等人,何必針對寺中行人。偌大的靜安寺,容不下定遠將軍麼?”裴儀見他無話,又補一刀。
她從昨夜起心慌,現見了關肅崢,她才想明白,內心恐慌來源於她對關肅崢不可告人的心。
若推開他,拒了這份心思……
“我驅逐行人,隻為見你。”關肅崢神情複雜,“讓旁人看見,為了你名聲,少不得殺……索性,驅逐出寺,至少保一條命。”
關肅崢的話,讓裴儀大驚!
驚他說見她,驚他取人性命,如此簡單……
“將軍,既為了我的聲名,便……不該見我。”裴儀狠心說出違心的話,若此次不製止他,恐怕她控製不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心。
“你有什麼顧慮?”
裴儀垂下頭,自輕道:“將軍位極人臣,乃朝中棟梁,日後自有皇上指婚。我,隻是承宣伯府旁支庶女……未經父母,不敢見,不能見將軍。您知道的,女子的聲名,尤為重要。”
餘下的話,裴儀說不出口,也不能說出口。
裴儀垂著頭,不再說話,關肅崢也無話,隻靜靜地看著她。
良久,良久,關肅崢扔下一句話:“如此,我尊重姑娘。”
話畢,關肅崢昂首闊步,走下台階。
一去不回,直至背影消失在寺門。
皂白不知從何處走過來,“姑娘,你怎麼哭了?”
裴儀抬袖拭淚,“我們回去吧。”
回程的馬車上,裴儀無話,呆呆地望著簾外,匆匆閃過的風景。
心口傳來鈍痛。
“賤婦!你不過是個妾!”
夢中話,在腦海裡無數次響起。
她不想做妾,不論是太子的妾室,還是定遠將軍的妾室。
若注定為妾,她願削發為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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