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寒,轉眼年關將至。
小年,老夫人設宴,在榮和堂擺席,邀家人齊聚。
裴儀磨蹭到最後才去,大房的裴昌文、步氏、許氏、二房的裴昌廷和姚氏,同老夫人坐在一桌。
許氏從地位上來講,是妾室,按禮不該和主子同席。
念在伯府子嗣偏少,單老夫人和兩位爺,以及爺的正妻圍坐在一起也不過五人。
何況,大房正妻穆氏病重,不能來宴,席上的人便更少些。
這才許妾室與主子同坐。
許氏從情分上來講,不得裴昌文喜愛,終日冷在一旁。
她不似步氏恃寵而驕,也不似步氏跋扈。
故而許氏同胡媽媽一樣,侯在老夫人身邊,布菜、盛飯,服侍幾人用餐。
老夫人和裴昌文不發話,姚氏不敢多嘴讓她坐。
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同為妾的步姨娘心安理得地坐著,像主子一樣,等著許氏伺候。
另一桌上坐著小輩,裴碌挨著裴修坐,裴華、裴媛和裴希三人緊鄰,裴希身邊空著兩個座位。
一個是裴儀的,一個是裴玉的。
裴儀坐在裴修身邊,把她和裴希中間的位子留給裴玉。
裴儀伸長脖子問裴希:“四姐姐還沒來麼?”
“沒,”裴希搖頭,“她怪磨蹭,我遣人請了她好幾遭。”
“人可都齊了?”老夫人瞧著滿屋子人,發問。
胡媽媽環顧四周,“四姑娘沒來。”
老夫人沒說什麼,步姨娘先板起臉,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斥道:“胡鬨!遣人催她,再不來,就彆來了,哪有一家子專等她的理!”
一個妾室,竟當主子的麵,詆毀伯府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