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許，皇帝隻是不敢，不敢殺賀平，不敢除關肅崢。
又或許，皇帝已至窮途末路，繁華不過假象，兵權在握，不過是一葉障目而已。
又或許，作為宦官，他該給自身，再尋一條路。
一條生路。
正月十四日，醜初。
周茂攜漠北大軍包圍燕王營。
燕王營依山建立，外圍有一堵厚實的牆，圈起偌大空地，作為營地。
不計其數的漠北軍，裡三層，外三層，幾乎踏破燕王營。人手一支火把，照亮一方夜空，恍如白晝。
關肅崢策馬而來，身後塵土飛揚，絲毫無法遮掩他挺拔的身姿。關肅崢手勒馬韁，白馬從疾馳中緩緩降速，在燕王營前停下來。
周茂帶頭，萬軍叩首：“定遠將軍！”
賀平下馬，牽住白馬。
關肅崢對周茂頷首：“燕王何在？”
“屬下把人捆了，關在大堂裡。”
關肅崢下馬，鴉青色暗紋袍子翻飛，在他穩穩落地的一刹那，服服帖帖地包裹他修長的身軀。
“虎符拿到了？”
“不曾。”周茂低頭，慚愧道：“燕王誓死不肯說，屬下……”
關肅崢睨他一眼，鷹隼般的眼神使他脊背發寒。
周茂低著頭看自己的短靴，很久不曾，見他這般動怒。
關肅崢徑直朝裡走去，周茂緊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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