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儀伏案哭泣,明黃色的聖旨,黑色的字。
纖纖玉手在“特將汝與魏氏共為定遠王夫人”一列字上劃過。
共為夫人。
不是王妃,是夫人。
腦海裡回想起那夜的夢,關肅崢怒斥她:“賤婦!你不過是個妾!”
以及他歸來那晚,他問她:“裴儀,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含笑問他:“將軍想要娶我嗎?”
關肅崢回她熾烈的笑,他的眼神無比真摯:“我想娶,你願意嫁嗎?”
“我隻做正妻,”她昂起下巴,回他:“如果是妾的話,將軍還是娶她人罷。”
“我怎會讓你為妾?”關肅崢把她拉到懷裡,下巴擱在她肩上。她聽見低沉的笑聲:“我舍不得你受委屈,放心,你隻能是我的妻。”
心口似針紮一樣痛。
她的眼淚簌簌落下,為什麼?不是說好了麼?隻能是妻!
為何一夜間全變了?
不僅為妾,還要與魏氏共事一夫?
魏氏又從哪裡冒出來的?
她不甘為妾,可也不想放開他的手。
她既要又要還要!
一顆心擰得七上八下,一會兒針紮樣疼,一會兒鈍痛。
裴儀想不明白,理不清思緒,推開窗子,忽然……忽然看見一人立在樹下。
心漏跳了一拍,呆呆地看著他,眼淚不爭氣地又流了下來。
她哭著問他:“你怎麼來了?”
關肅崢朝她走來,立在窗外,伸長胳膊,擦掉她臉上的淚,“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