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儀心驚膽戰,把手從他手心裡掙出來,走到皇帳中央,跪地推辭:“民女裴氏叩謝陛下恩德,隻是披風貴重,民女無福消受,叩請陛下收回。”
皇帝看著眼前的女人,頭緊緊地貼在地上,心裡淤堵的氣鬆快兩分。
但他沒打算就此放過裴儀,冷哼一聲說:“雖說你是定遠王未過門的夫人,可你們夫婦二人,當真如出一轍。一個兩個,都叫朕收回。你們以為朕的話,是什麼?嗯?”
皇帝的話,從頭頂上傳來,皇帝每吐露一字,裴儀輕顫一下。
她在心裡痛罵關肅崢,實在可惡。
她趁人不備,悄悄打量他,尤見他玩弄酒盞,心裡的氣往上攀一層,大著膽子回複皇帝:“民女惶恐。”
關肅崢聽了裴儀的話,嘴角勾起一抹隱隱的笑,心裡暗讚她,至於披風,她沒說要,也沒說不要。
“裴姑娘,陛下的禦賜到了,請您收下。”
馮內侍呈一方案走到裴儀身邊,方案上呈放著一件明黃色的披風,細看發現上麵確實鑲著金邊,最上麵的圖案繡著一條龍,一隻鳳。
裴儀瞧了一眼,隻覺得雙膝發軟,忙又把頭叩到地上。
既不收物,也不拒絕,更不說話。
整個人渾身顫抖,止不住地顫抖。
皇帝瞧見裴儀的模樣,眼底的冰逐漸化成水。
關肅崢狂不狂不要緊,隻要裴儀不敢忤逆他,他總有辦法製裁關肅崢。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皇帝剛想張口,關肅崢搶先道:“陛下,裴氏羞澀。既不敢駁您重值九鼎的話,也不敢僭越,收下您的賞賜。”
關肅崢走到裴儀身邊,撩起袍角,跪在她身邊。
皇帝看著他的神色,隱隱約約有種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