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跪安後,馮內侍攙扶皇帝走到寢帳,替他寬衣,不放心道:“陛下,請太醫看看吧,您不要再拖了。”
“老毛病了,不打緊。”脫去外衣,隻剩一件裡衣,皇帝坐在榻上,“今日事,你怎麼看?”
“奴才不敢言。”馮內侍蹲下身,替皇帝脫靴。
“朕許你無罪,隻管言。”
“是。”馮內侍脫下皇帝的兩隻靴,擺放在一邊,順勢雙膝跪在皇帝腳邊,乖順地說:“奴才猜測,定遠王或許已經知道此次暗殺是由……”
馮內侍猛地住嘴,抬眼看看皇帝,又低下頭說:“他以張太師抵罪,張太師死了,他與陛下兩清。”
“你說的對,他什麼都知道。”皇帝咳笑:“他逼朕殺張勃,如果朕不依,他就牽扯太子,牽扯魏國公。”
馮內侍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壓,又聽皇帝說:“下一個,便是朕。”
馮內侍打了一個寒噤,脊背發寒,卻不得不安慰皇帝:“陛下,定遠王沒有這個膽子。”
“現在沒有,不代表往後也沒有。”皇帝手握成拳,歎道:“朕養虎為患呐……”
“陛下是天子,關肅崢囂張一時,還能囂張一世不成?陛下總有辦法處置他。”
“起來吧,地上涼。”馮內侍的話,說到皇帝的心尖上,他擺擺手對其道:“你說魏氏和高卓,是偶然?還是謀局?”
“奴才鬥膽直言,不大像偶然。”馮內侍從地上起身,攙著皇帝仰麵躺在榻上。
“何人布局?是定遠王?還是勇毅侯?”
“這……奴才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