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婉清去了一趟望江樓,定了席麵。
薑夫子帶著夫人如約而至。
一見麵,薑夫子便直言道:“陸夫人,你今日叫我們夫妻二人來的目的,我知道,但是我不能答應。陸祈年目無尊長,不思進取,對同窗的態度也極其惡劣囂張。讓他進我的學堂,我如何跟其他學生的父母交代?”
這位薑夫子四十多歲的年紀,留著一把美髯,身形清瘦,目光清正嚴肅,提到陸祈年的時候,神情帶著幾分激動,一看就是被陸祈年給氣得不輕。
他的妻子正在狂扯他的衣角,示意他閉嘴,但薑夫子卻十分不忿。
“你不要阻攔我,彆人怕強權我可不怕,大不了這學堂我不開了便是,也不能讓陸祈年那一顆老鼠屎,壞了我這學堂的一鍋粥!”
“陸夫人,你們將軍府家大業大權大,想進哪個學堂進不得,為何非要來我這座小廟裡攪和?”
薑夫人急得都快哭了,忙跟林婉清清賠不是:“請夫人恕罪,我相公不是有意頂撞夫人,他隻是擔心學堂裡其他的學生會被陸公子欺負。請夫人看在他一心為學生考慮的份上,不要計較他的無狀。”
林婉清忙上前把薑夫人扶起來:“薑夫人快彆這樣,你們何罪之有。有錯的人是陸祈年,薑夫子一心為學生考慮,是個好夫子,我敬重他都來不及,哪裡會覺得他有不對之處。”
薑夫人沒想到林婉清竟然如此評價她的夫君,一時有些怔愣。
之前陸祈年被她夫君驅逐回家時,陸祈年的母親特意跑去學堂罵了她夫君一頓,還揚言會叫她夫君好看。
這次他夫君連著三四天放狗攆那陸祈年,將軍府還不得恨死他們啊。
來之前她就擔心得不得了,就怕這位將軍夫人會借機發難,然後再逼著他們收下陸祈年。
來時的路上,她就一直勸說夫君,讓他退一步,主動同意把陸社年收進學堂,當個菩薩供著,平日裡多看管著其他孩子些。熬過這兩年,將軍府肯定會給陸祈年找更好的學堂,這樣也不必得罪了將軍府。
哪知她家這個犟驢一路上一言不發,見到將軍夫人之後,竟然來了這麼一通,她恨不得當場死過去。
本想著這下可是把將軍府得罪死了,卻沒想到這位年輕的將軍夫人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林婉清一臉愧疚地道:“薑夫子,薑夫人,真是抱歉,我們家陸祈年實在混賬,以前給夫子添了不少麻煩。夫子不肯收他的心情,我完全能理解。”
薑夫子聽她這麼說,臉色緩和了一點,但還是十分堅決地道:“既然理解,那你還叫我們過來做什麼?難道你想用將軍府的權勢壓迫我,逼著我收他嗎?不可能,我薑某人便是不開這學堂,也絕不低頭!”
林婉清笑了起來:“現在我可算知道為什麼陸祈年那個小犟種非得纏著夫子你了,你們本質上是同一類人。”
薑夫子臉一下就黑了:“休要拿和我那頑劣之徒非提並論!”
林婉清笑容不變:“夫子息怒,請先落座,聽我慢慢跟你們解說陸祈年之前為何會那般頑劣。”
薑夫子站著不動,擺明了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