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是生生疼醒的。
她從來不知道,疼痛的程度竟然能如此可怕。
要不是嘴裡咬著帕子,她真想大叫出聲。
實在太疼太疼了。
半夏和紫蘇看她疼得汗珠直往下滴,急得直抹眼淚,恨不能替她分擔一二。
攬月在一旁說道:“夫人,有一種藥,可以讓你昏睡過去,你可願意服用?隻是這藥是從一種毒花中提取的,對身體會造成一些損傷。”
林婉清聞言便搖了搖頭。
現在他們隻是暫時脫了險,但之後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萬一在她昏睡期間難民追了過來,她怕陸家人沒人撐得起大梁。
更何況連攬月都說了那藥會對身體有損傷,其凶猛可見一斑。
攬月也知道她的顧慮,於是道:“那夫人可得咬牙忍著了,這疼至少需要兩天時間才能緩解幾分。”
林婉清白著臉點頭,拚命忍著疼。
忍疼的時間真是度日如年,林婉清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去的。
好在這兩天,並沒有難民找過來。
陸晉蓉和陸慧心也沒讓她失望,把亂哄哄的下人們安排好,糧食的取用也做了計劃。
這期間,陸母和楊氏一直陪在林婉清身邊。看林婉清疼成那個樣子,兩人哭了好幾場。
好在第三日,林婉清感覺腳腕間的疼減輕了不少。
雖然還是疼,但不至於疼得她恨不得昏過去。
疼痛一減輕,林婉清就把張乾叫了過來,“來山穀也有兩三日了,你們可把這附近的環境都摸清楚了?”
張乾點頭道:“這山穀背後是一處斷崖,高數十丈,十分險峻陡峭。除非長了翅膀,否則根本不可能從山後上來。山穀前的山勢那日夫人親自走過,知道有多難行。這山穀的入口處不足一丈。隻要我們在入口處設好關卡,再準備些陷阱武器,就憑那些難民,想攻進來幾乎沒有可能。”
林婉清終於放下心來:“那這些事情就交給你去安排,府裡的小廝全聽你調遣。”
張乾抱拳應下:“屬下一定將山穀的防衛做好,絕不讓將軍府少一人。”
林婉清讓他自去忙碌,轉頭把陸晉蓉和陸慧心叫了過來。
兩人這兩天沒閒著,山穀雖然安全,但條件也是真的差,兩人身上都有些灰撲撲的。
林婉清伸手替兩人撣了撣頭上的灰塵說道:“我們還不知道要在這山穀裡藏多久,也許三五天,但說不好也可能會很久。所以咱們得先做好長期的安排。你們心裡可有什麼想法?”
陸慧心道:“母親,我覺得如果要做長期打算,最好還是讓那些小廝在山洞外麵搭些棚子。雖然山洞裡也能住得下人,但總歸不方便。”
陸晉蓉仔細地思考了一會兒才道:“還有食物的問題,咱們帶來的糧食約莫有四千斤,聽著很多,但實際上也就隻夠咱們這些人撐兩三個月左右。而且除了糧食,咱們沒有旁的東西了,油鹽醬醋都沒有,三兩天還無事,但時間長了肯定不行。所以我想著,在這山穀裡先整理出來幾場菜地,種些菜應急。最好能有人下山,去彆的州城村鎮看看,能不能買些油鹽和禦寒的衣物被褥。”
如今已經是初冬,山裡的溫度更低。
他們逃出來的時候穿的衣服暫且還能應付,可這天一日冷過一日,沒有禦寒的衣物被褥,那是萬萬不行的。
林婉清欣慰一笑:“不錯,你們的考慮都是咱們眼下要解決的難題。隻不過現在外麵情況不明,派人去買油鹽尚還可掩人耳目,買衣物被褥太招眼了。”
“所以禦寒的衣物被褥,咱們隻能就地取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