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一出,本已準備認命的木君璿體內陡然生出一股不甘,不行,我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原始社會,即便做不了什麼惠人利已、濟世安民的大事件,卻也不能讓無辜之人因自己之故,最後落得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意念落到這裡,她本已力竭的身體仿若被灌入某種神奇的力量,讓她的身體在刻不容緩間往外橫了半尺,與此同時,五指如鉤,如閃電般朝著對方的咽喉瑣去。
喀嚓,一聲清脆的骨胳斷裂的聲音傳來,無麵人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手掌突然軟軟的垂了下去,木君璿呆了,捏住對方咽喉的手掌不自覺的鬆開,她適才那一擊,不過是企圖逼無麵人回撤自救,好為自己解圍,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手掌竟這般輕易的捏斷了對方的喉嚨。
無麵人並沒有立即斷氣,他緩緩的坐到地上,並朝木君璿露出了一個解脫般的微笑,適才兩人纏鬥在一起,木君璿還半躺在地上,他又坐了下來,現在他們彼此之間的距離隻有兩步之遙,無麵人之前一直看不清的五官隨著他生命的流逝竟然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木君璿的視線落在他那頗為熟悉的眉眼上,瞳孔竟不自覺的微微縮了一縮,她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半晌之後之才緩緩開口道:“白老板,是你?”眼前這個人的樣貌竟與月泉樓的白老板有七八分相識,不僅相貌相似,就連他身上的氣息也變得和白老板很像。
“我不是白老板,但是,我和他也不能說沒有關係。”無麵人苦笑一聲,語氣有些悵然,又有些無奈。
木君璿表示自己聽不懂,就這麼盯著他,無麵顯然也知道自己這麼說彆人聽不明白,為此,他微微頓了一頓,接著往下道:“我和他,是兩個不同的人,但彼此卻共了一魂,不同魄。”
木君璿聽得怔住了,共魂不同魄,這樣的事,她從來沒聽說過,不過轉念想想,自己一個星際時代的人,死了之後靈魂都能跑到這古代來,這世間有共魂不同魄的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她想不通的是,這位無麵人,哦,不對,現在他已經有麵了,這位與白老板共魂卻不同魄的人,為什麼會主動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不是傻子,不會看不出來,適才若不是此人有意將其性命送到她手中,就憑她那點回光反照般的潛力,是不可能讓事情發生逆轉的,為此,稍稍沉默了一會,木君璿忍不住再次開口:“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麼?還有,我該怎麼稱呼你。”
“你還是稱我無麵吧,我本沒有麵,這張臉,也是因為共了他的魂,才生得和他有八分相似,可這究竟不是我,至於為什麼這麼做,自然是因為我活得太久,累了,而且,我一直活著,對他也是一種負擔,因為我的存在,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沉睡幾年。”
“現在我死了,他也算解脫了,難得遇到了你這麼個讓我看得順眼的人,我的生命在你手上結束,也算是了無遺憾。”無麵將視線轉到木君璿臉上,靜靜的盯著她看了片刻,隨後展顏一笑,一臉風輕雲淡的接口道。
他的生命力越來越弱,五官卻越來越清晰,到了現在這一刻,整張臉已完完整整的露在木君璿麵前,他和月泉樓的白老板確實長得很像,但這兩人的氣質卻完全不同,白老板就像長在陽光下的向日葵,他愛說,愛笑,愛八卦,整個人充滿了活鮮蓬勃的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