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聲音平淡，洪平安卻打了個哆嗦。
這聲音是何等冷漠，諸天萬物皆如螻蟻，洪少是螻蟻，他亦是螻蟻。
洪平安低下頭，額頭緊緊貼著地麵，顫聲道：“小，小的正是洪平安。”
徐川淡淡道：“洪明是你的孫子？”
洪平安摸不透徐川葫蘆裡麵賣的是什麼藥，心中越發戰栗，點頭道：“他確實是我孫子。”
徐川又道：“洪明濫殺無辜，你知不知道？”
洪平安心中一緊，洪明濫殺無辜他自然是知道的，大多數人忌憚洪家的實力，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後不了了之。
難道徐川要為這些人出頭？
洪平安硬著頭皮道：“知，知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洪明殺人，我殺了他，你有沒有意見？”徐川咄咄逼人。
“沒，沒有。”
洪平安有些喘不過氣，光頭爬上一層致密的汗珠。
“徐老弟。”商清芳見勢不妙，“洪明死有餘辜，我已經幫你處理了。”
徐川不理會他，繼續道：“洪明濫殺無辜，除了他本身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有你在背後撐腰。”
“洪平安，”徐川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夜路走多了會見鬼，讓你撞到了我。”
洪平安身體一顫，四肢幾乎無法支撐住身體。
“徐先生教訓的是，洪明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教導無方，洪平安任憑徐先生處置。”
徐川屈指一彈，洪平安如遭雷擊，一身雄渾的氣血急轉直下，從半神跌到了宗師巔峰，然後是宗師中期。
一直跌到宗師初期，才止住下落的趨勢。
“冤有頭，債有主，我也不殺你。”徐川淡淡道，“我封住你部分修為，若是你三年後沒死，封印會自行解開。”
洪平安眼中閃過一抹絕望，他這些年得罪的人多如牛毛，想要他死的人能從華盛頓的東邊排到西邊。
僅靠宗師初期的實力，隻怕他必死無疑。
他扭頭看向商清芳，目光滿是哀求，隻希望商清芳能多說一句話。
商清芳暗暗搖頭，以徐川疾惡如仇的性子，隻是封住洪平安的修為，而不是當場將其斬殺，已經很給麵子了。
他歎息道：“洪平安，還不快謝謝徐先生。”
洪平安眼中的光芒熄滅，商清芳都這樣說，他若是還不知趣，恐怕隻有死路一條了。
他重重磕下，額頭染上鮮血，聲音沙啞道：“多謝徐先生不殺之恩。”
徐川轉身離開，商清芳快步跟了上去。
圍觀眾人如夢初醒，如潮水一般散開，看向徐川的目光之中有驚懼，有疑惑，有崇拜，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