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東進和北上兩者壓根沒有對比。
都好,也都不好。
放眼中國,除了這兩個地方,明軍也無地可去。
但他必須給即將失去信心的張公蒼水打個“補丁”,讓其能再堅持下去。
這個“補丁”當然就是擁立新帝。
李來亨是永曆朝廷任命的欽命提督禦營各省兵事的大將軍、太子少保、臨國公,由他同靖國公袁宗第、南安侯郝搖旗,以及永曆朝廷任命的部院洪育鼇、監軍太監潘應龍等一同擁立新帝,完全合乎禮製。
起碼,比名義上聽命永曆朝廷,卻根本不聽從永曆政權調遣的鄭家要有資格。
鄭家這兩年盤踞台灣擁兵十萬、大小海船無數,為抗清集團最大的軍事力量,也是東亞最大的海上武裝力量,為何卻不敢擁立新帝,原因就在這裡。
他們知道自己沒有名份,更沒有大義!
“擁立新帝?”
王五的提議令得廳內包括韓王、安東王在內的所有人都怔住。
“三位老帥!”
在眾人驚訝目光中,王五將擁立新帝建立新政權的意義及實際作用一一道來。
“不錯,是該擁立新帝了。”
三年前便有意擁立新帝以延明祚的郝搖旗努力撐起身子,“自先帝殉國以來,我三年未有天子,未有朝廷,將士日益消極”
竟是完全同意王五的提議。
擁立新帝也是為這幫仍在堅持抗清將士的正名——他們不是清廷口中的“積年老賊”,而是堂堂正正的大明官軍!
既要擁立新帝,新天子自當在韓王同安東王中擇出。
見眾人目光看向自己與韓王,孤家寡人一個的安東王朱盛蒗立時大聲道:“孤本尋常宗室,隻不忍祖宗江山為異族占據,百姓黎民慘遭滿虜屠戮,故與爾等堅持抗爭,然孤絕不敢竊登大寶,隻願與將士同生共死,死後不致辱沒祖宗即可!”
言罷,竟是直接轉向邊上的韓王朱璟溧拜倒在地,懇求道:“今天下無主,人無固誌,兵無久持之意。眼下艱難更甚從前,還請王兄念高皇創業之艱,念祖宗三百年江山不易,早登大寶,號召天下
義士共逐滿虜,以纘我太祖之業!”
見安東王帶頭勸進,且韓王也是再合適不過的天子人選,袁宗第同李來亨對視一眼,也雙雙拜倒勸進。
二位老帥一跪,廳內頓時嘩拉跪下一片。
縱是有傷在身的郝搖旗也努力朝韓王深深一拜。
同樣跪拜的王五揚聲道:“臣等願奉韓王為主,改元定武!”
“願奉韓王為主,改元定武!”
關帝廟議事廳內,但聞諸將轟然之聲。
“還請殿下順應軍心,登臨大寶建元改號,揚我大明軍威,複我中興大業!”
監軍太監潘應龍審時度勢亦跪下勸進。
誠如那王五先前所言,此時茅麓山這最後的幾萬軍民,需要一個希望,需要一個願意為之犧牲的朝廷。
廳外值守衛兵也是跪下一片。
望著跪在自己麵前勸進的老帥諸將們,韓王身子微微發顫,鼻間更是酸的厲害,眼中似有淚水打轉。
然卻是對眾人說道:“今日中國,山河破碎,遍地腹膻,此皆我朱家之過,故孤雖太祖親藩,亦有板蕩靖虜之心,然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我朱明一家一姓之天下
孤聞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今日便於諸位在此約定,他日能效我太祖高皇帝驅逐韃虜,恢複中華者,為社稷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