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道台說的很明白,長江上清軍的水師力量有限,且主要集中在江防那塊。
封鎖長江出海口的吳淞口水師、京口水師。
這兩支水師防範的就是沿海抗清的明軍力量。
主要是鄭氏集團。
當年鄭森率領海船入江著實嚇壞了清廷,也險些震動半壁江山。
有此教訓,清廷於江防格外重視,結果就是下遊的吳淞口水師和京口水師船多兵多,可上遊的水師力量卻非常薄弱。
長江上遊除了已經自散的武昌水師外,就是重慶方麵的水師,不過離的遠直接忽略。
此外就是安徽境內的安慶水師,江西的九江水師。
這兩支水師都是由原先明朝水師轉變而來,因為沒有江防任務,所以兵備鬆懈,戰鬥力有限。
湖南境內還有一支洞庭湖水師,這支水師力量也可以忽略,因為明軍不走湖南。
也就是說王五真要咬牙不管根據地軍民死活,其手下這支明軍偏師將士也願意跟其東下,隻要突破九江和安慶兩支水師的封鎖,明軍就能一口氣衝到南京城下。
到時抬上棺材,裝上火藥,衝到儀鳳門外的靜海寺開掘直通儀鳳門的地道就行!
南京城哪裡最薄弱,可是有前輩替王五試探過了。
“將軍難道真要去打南京?”
錢道台覺得這個想法太大膽,也太超前,就算有水師去南京也有上千裡路,途中很難說沒有變故。
而且南京城中可是有駐防八旗兵的,明軍就這麼點兵力突到南京城下即便能破開城門,恐怕想要拿下南京也很懸。
當年強如鄭成功十萬大軍,也是折戟而回的。
總之,相當冒險。
錢道台不看好沿江東下,反而認為就應該以武昌、荊州為籌碼同鼇拜談,爭取對明軍最有利的條件。
王五也不隱瞞,他不是真要去南京,而是要造出去南京的聲勢,以此威懾圖海彆亂來。
“圖海?”
錢道台沉思片刻,“圖海沒理由不顧鼇拜親弟弟穆裡瑪死活的,除非他想借刀殺人?”
王五眉頭一挑:“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錢道台也說不出來,就覺得圖海莫名其妙的來這麼一出不合常理。
按正常邏輯,既然王五這邊已經通過湖廣巡撫楊茂勳、副都統圖爾格釋放和談信號,那麼身為清軍副統帥的圖海在統帥被抓,滿洲八旗慘敗前提下,理當同明軍和談才對,而不是公然放話誰敢和談就殺誰。
這不僅會導致武昌這邊的王五暴走,也會導致穆裡瑪等一眾滿洲俘虜身死,更會導致戰亂向鄰近省份蔓延。
畢竟,王五這邊不可能死守武昌。
但圖海為什麼這樣做,錢道台一時也琢磨不透。
最後給出一個建議,就是不妨問問湖廣總督張長庚圖海想乾什麼。
畢竟,總督這一級彆官員知道的內幕要比他這個道台多的多。
王五聽後覺的有道理,便讓人將被囚禁了幾天的張長庚叫來。
人到後,開門見山將事情說了。
卻是沒說四川提督鄭蛟麟“收手”的事。
誰知張長庚聽完竟直接道:“看來平西王並無反意,定西將軍亦已控製局麵,留給伱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