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謝行繹掛斷電話,周頌宜才問:“誰這麼晚還打電話來?”
地上擺著各式各樣的禮袋和盒子,沙發上,地毯邊,就連厚實的木門後都塞了不少盒子。
不遠處的紅木櫃台上,膠片機裡放著悠揚的音樂,倒還挺會享受。謝行繹深深看了周頌宜一眼:“周祁聞。”
“我哥?”周頌宜發出感慨,“你倆這麼難舍難分?”
周頌宜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停。她今日不僅是拿著謝行繹的卡狠狠消費了一波,還叫人把她那些新收到的品牌方寄的禮物通通送到公館,反正總歸是要整理衣帽間的,倒不如趁早些。
這一舉措似乎完全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等過段時間風波過了,就搬到隔壁去單獨住。
一旁傭人將未拆禮盒拆開,周頌宜注意力很快被吸引,她舉起那條無袖短裙往自己身上比劃了一下,又順口問:“你們不是才見過,他怎麼又給你打電話?”
謝行繹有些無從下腳,他找了塊空閒地方站定,又彎腰將腳邊淩亂堆著的禮袋擺到一邊:“明日晚上沈家有宴會,阿聞邀請我們參加。”
聞言,周頌宜抬頭望向謝行繹,從這個角度看去,他身姿清雋挺拔,明明在外奔波了一整日,襯衫還是一絲不苟的,襯得地上這堆物件們更像垃圾一樣雜亂。
“沈家?”周頌宜一點印象也沒有,放眼望去整個京州,似乎能請動周祁聞的人裡,也沒有姓沈的啊。
謝行繹知道周頌宜並不想參加,他低頭看著周頌宜搭在衣服上十指交叉的手,溫聲道:“確實不是重要的晚宴,隻是為了給人麵子才打算去的。”
過會他又補充:“你要是不喜歡,不必強求著去。”
沈家那老頭想做些什麼,謝行繹不用動腦子都能猜到,見周頌宜還直愣愣地坐在地上,他輕微皺眉,朝周頌宜伸手,想將她拉起來:“地上涼。”
周頌宜撐著身子站起來,擺擺手:“行,我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她才不想去那裡浪費時間。
謝行繹視線重新落在周頌宜身上。她披了一件針織外套,但謝行繹還是莫名想起那天晚上,她穿著粉色絲質吊帶緊靠著自己時的觸感。
周頌宜隨手將手上的禮物扔在一旁,上萬的定製款像地攤貨似的被對待。傭人匆忙撿起歸納到一邊,打算明日送去護理。
思來想去,周頌宜還是覺得奇怪:“我哥究竟是為什麼要給那姓沈的麵子?”
“有人求他?”她試探性地問:“不會是和辦公室那個女孩有關吧。”
見謝行繹沒有否定,周頌宜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一副我簡直就是天才的表情:“應該沒猜錯。”
動作幅度太大,外套領子往下滑了滑,露出渾圓雪白的肩頭,烏黑的卷發披散在胸前,肌膚勝雪。還是那股熟悉的玫瑰精油香氣,若有似無地,像一塊輕紗似的撩撥人心,撓得謝行繹有些心癢。
喉結滾動,謝行繹鬆鬆領帶,試圖將扣子解開兩粒,渾身的燥熱讓他心煩意亂,再開口時嗓音都有些沙啞:“嗯。”
聲音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周頌宜原本也沒覺得有什麼,但看謝行繹又是解扣子,聲音又是這樣意亂情迷的,腦子裡瞬間聯想起許多小說情節。
周頌宜遲疑了片刻,上下打量了一番謝行繹,最終沒有忍住,很認真地發問:“你和陳紹安吃的是正經飯嗎?”
“還是說,你酒裡被下春藥了?”
謝行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