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34·夏安·(1 / 2)

冬夜夢症 塞萬訶 4226 字 19天前

那聲嗚咽就好像小貓伸出爪子撓著身體,又疼,又難耐。

謝行繹終於停下來,汗水從額間滾落,融進了淺灰色床單,他將耳朵緊緊貼著周頌宜的胸膛,仔細聆聽她如雷般的心跳,試圖找出她為自己心動的證據。

他們第一次真正認識彼此,從試探地伸出再到交握,最後是交融,今晚,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人。

他忽然更愛她了。

周頌宜總覺得自己像一株水淋淋的小草,在綿綿細雨中無力地搖曳。恍惚中又覺得是場暴雨,可眼下終於自由,她也無暇顧及剛才那場究竟是羽毛風還是瓢潑大雨。

好濕,好熱,京州分明沒有黃梅天,怎麼現在又像來到了落雨的江南,黏膩的汗液好似一層沾了水的薄衫,緊緊貼住全身。

她喘著氣,垂著腦袋軟綿綿地伏在謝行繹腿上,連抬眼的力氣都沒有,隻是視線落在自己的指尖,關注點就完全被轉移到那已經報廢的指甲上。她瞬間有些難過,亮閃閃的碎鑽早就七零八落,甚至幾根手指的甲片甚至都有明顯的裂縫,慘不忍睹。

周頌宜開始懷疑,也許他精壯的後背真是鐵做的,她等了一下午才做出來的結果,現在全白費了。

不知是因為太疼還是委屈,她鼻頭一酸,眼淚順著眼角滑落。滾燙的淚水滴在謝行繹大腿,又慢悠悠滾下去,直至消失不見,不痛但癢,像羽毛輕輕拂過。

那滴眼淚讓謝行繹想到了低溫蠟燭,點燃火焰後,奇形怪狀的固體在暖融融的火光中也會化成這樣一灘液體。

倘若那樣華貴妖冶的紅色出現在周頌宜手上,她高高舉起,鎏金液體順著她的指尖滴落至他的皮膚,隨後慢慢冷卻,逐漸凝固,又留下一道暗粉色的痕跡,到時也許需要她親手摳掉。

要是不止用手就好了,當他感到灼熱疼痛時,她會同樣癡迷嗎?

可現在不行,她在喊疼。

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心思都壓製住,謝行繹撐起身靠著床頭坐下,一條腿屈著,讓周頌宜坐在他大腿上,將人圈在懷裡,哄小孩般地拍著她的胸脯順氣,還順勢低頭用臉頰蹭掉她落下來的淚,兩人的臉上都是一片水潤。

親了親周頌宜的耳垂,開口時聲音還很沙啞,聽上去卻有些意外地性感:“寶寶,怎麼了。”

居然還好意思問怎麼了。

周頌宜舉起雙手,瞪了他一眼,又委屈地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新做的指甲,全壞掉了。”

說罷,她又抬腳踹了踹謝行繹的小腿,小聲叫了句“討厭鬼”,甕聲甕氣的。

望著那纖細的五指,謝行繹頓覺後背又火辣辣地疼了起來。難怪抓人這麼疼,原來十根手指都鑲了鑽石。

謝行繹將人緊緊擁住,臉埋在她發間,癡迷地嗅著那股香氣,是夜晚的玫瑰,沾著露水的玫瑰,嬌嫩的花瓣淌著水,掠過時又帶著刺。

他喜歡她小孩般的模樣,他喜歡她嬌氣地朝自己發火,也喜歡她無所顧忌地張牙舞爪。

親親發頂,又親親臉頰,最後,雙唇才不舍地挪開,謝行繹握著一雙柔荑,仔細欣賞著,又溫聲道:“我賠你,好不好?”

想確認一眼時間,但手表早已經被扔到不知何處,昂貴的英文字母不過是一串品牌名,沒有什麼是比今晚還要貴重的。

百萬還是千萬他都不太記得,隻知道千金難買共纏綿。

撈過床頭櫃的手機,三個半小時,已經過去很久了。

謝行繹輕笑一聲,赤腳下床,而後稍稍用力將周頌宜從床上抱起。她好像一團柔軟的棉花小人兒,四肢搖搖晃晃,唯一有支撐力的脖頸也溫順地貼著他的頸窩,毫無防備地將所有寄托給他。

“先去洗澡,用我房間的浴室,浴缸是乾淨的,彆拒絕我,洗完我們再說晚安。”

周頌宜做了一晚上的夢。

夢裡有一汪水池,她舒舒服服地浸泡在裡麵,感受溫熱的水漫過身體,平靜祥和。

[......]]

又難受,又享受。

周頌宜倏地睜眼,發絲已經被汗水浸濕,黏在額間,她想要翻身,卻發現動彈不得,待徹底清醒,才意識到自己正完全被謝行繹禁錮在懷裡。

灼熱的鼻息噴灑在後背,什麼楚河漢界,他們甚至緊緊相貼。周頌宜下意識想將謝行繹推開,可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尤其喜歡這樣的被緊緊擁住的感覺。

就像喜歡真絲睡裙,喜歡讓被子包裹全身那樣,而謝行繹遠比那些物件要更加滾燙。

小心翼翼地將夾在他小腿間的腳抽走,但隻是輕輕一動,身後的男人就已經警覺地睜眼。他稍稍用力,又將人扯回懷裡,嗓音沙啞,似是還未睡醒:“還早,要不要再睡一會。”

床頭櫃上的手機恰好亮了一瞬,周頌宜捕捉到時間,又推了推謝行繹:“謝行繹,快九點了,你該起床了。

他素來有每日早晨起來健身的習慣。

開口才察覺到喉間的不適,疼痛從喉嚨眼冒出,周頌宜難受地清了清嗓子。

她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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