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讓夫子出麵保住陳勝。
但這不是陳勝能挑釁朝廷的理由。
虎死威猶在,更何況大乾還未亡呢!
是,之前的事,是一筆勾銷了,但劫法場是新挑起來的,這總不能也一筆勾銷了吧?
鏘!
一道刀氣越過甄道梅,落在城牆上。
媽呀!
甄道梅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項上人頭,頓時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吾頭安在,吾頭安在。
嗚嗚嗚,太特麼嚇人了,我剛才差點就嚇尿了。
“彆緊張,我隻是想把詩寫在城牆上罷了。”
陳勝揶揄道。
他可是良民,大大的良民啊!
鏘鏘鏘……
刀氣連綿不絕地落在一裡外的城牆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詠石灰……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閒。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虞薇喃喃念叨著。
司馬華珝眼波流轉,旋即眉頭微皺。
她體會到了言語的力量。
快刀陳勝是個很有才華的人,用才華把她的父皇釘死在了昏君的位置上。
“混賬東西!混賬東西!”
司馬睿在養心殿內咆哮著,將價值幾千兩的青花瓷瓶砸了個粉碎。
他雖然不在現場,卻如榜一大哥般一直在關注行刑過程。
聽龍衛雖然廢,但做個實時轉播的傳話筒還是沒有問題的。
《滿江紅·狂風沙》和《石灰吟》一出,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大乾皇帝要和已死的鄭天壽一樣,遺臭萬年了!
“氣死朕了,氣死朕了,他怎麼敢!他怎麼敢的!”
司馬睿胸口一陣起伏,額角青筋暴起,連忙服下一顆丹藥後,方才止住不斷顫抖的身體。
“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陛下,夫子還在。”
一旁的小黃門說道。
他是老王爺身邊的宦官,就是被派來提醒皇帝要淡定的。
“朕是天子!”
司馬睿咆哮道:“我要他死!”
“老王爺說了,宋瑞死,陳勝活。”
小黃門跪地叩首道:“還請陛下審時度勢,放眼天下,夫子的背後,是一整個東州,是天下讀書人的態度。”
這也是為什麼司馬黷會一再退讓的原因。
夫子到現在,都沒有公開站台某個勢力,或者乾脆宣布東州獨立。
他一直沒有揭開這個遮羞布,維持大乾明麵上的體麵。
更何況,魔窟也需要儒道力量鎮壓。
所以……不服,憋著!
司馬睿要是有太祖皇帝那氣魄,大乾要是有開國之初那般強盛,倒也不用憋著。
問題是沒有啊!
嗑藥的皇帝,貪腐的臣子,造反的百姓,你有什麼底氣跟夫子硬剛?
夫子不把宋瑞強行帶回去,就已經是在講道理了,你非逼著人家和你講物理嗎?
“夫子,夫子,又是夫子,該死!該死!朕當初就不該讓他去東州,不該讓他建立稷下學宮!”
司馬睿無能咆哮。
皇朝供奉院亭子裡的司馬黷不由得嘴角微微抽搐。
當初夫子提出要去東州建立稷下學宮的時候,他是提反對意見的。
一是魔窟萬一有變,他和夫子聯手,基本能鎮壓得住。
二是夫子去東州,就是放虎歸山,以他的秉性,東州怕是會被經營成遊離朝廷之外的國中國,會培養出一大群有著“君輕民貴,社稷次之”的儒道官員。
朝廷的命令有利於民就聽之任之,不利於民的,雖不能公然拒絕,但絕對會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