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稷下,他還是個學子。
誰讓他的老師是夫子呢。
學無止境啊,彆的學派學子出師標準,和夫子的出師標準,那能一樣麼?
學生們陸陸續續走出學堂,都在商討著要推選誰做辯手。
閔子騫當仁不讓,做了反方辯手,選擇讓馬車改道,碾向那個原本不會被撞死的左路無辜之人。
這立馬招來了部分學子的反對。
你是師兄,我們敬你,但你的觀點,我們不能苟同,左路之人本無辜,為何要犧牲他救右路之人?
於是乎,反對一方立馬就推出一個代表出來。
馬車問題,看似左右為難,實則是理性和感性之爭。
理性派認為犧牲小我,拯救大我。
感性派則認為什麼小我,你就是個殺人凶!
總之,這下朱子學堂辯論賽的熱度算是被挑起來了。
這馬車問題實在是太經典,太過能引起爭議了。
以至於學子們吃飯時,都不是在討論詩詞歌賦了,都在討論到底選左還是選右了。
學子們都走光了,學堂內獨留夫子和聽課大儒們。
“如何?覺得這有規矩的辯論賽有意思嗎?”
夫子笑問道。
“有意思,無規矩不成方圓,很對我們法家人的脾氣。”
一旁的李大儒讚歎道:“規則內運行,看上去就井然有序,比起以前
單純的席地而坐,相互爭論,確實要更加合理,以後辯論,皆可借鑒此舉。”
“哈哈,不管怎麼樣,下節朱子課,我是必然要旁聽的。”
兵家的孫大儒笑道:“一辯二辯,規定時間,頗有種排兵布陣的感覺,想來下節朱子課會更加地熱鬨。”
這辯論完全可以看做兩軍對壘,針鋒相對啊。
是僵持,是一觸即潰,四辯手都得拿出本事,連觀眾都得準備充分提問,環環扣一環,著實不錯,有那麼點兵法演練的感覺。
其他大儒也紛紛表示感興趣。
畢竟這是一種很新穎的辯論方式,以後學術上有什麼爭議,都可以用這種方式來辯一辯。
“哈哈哈,老夫對此也很期待啊。”
夫子捋著胡子,對自己硬把陳勝拐進學宮的決定感到十分自得。
那小子果然是非比尋常的,不管在武學還是在其他方麵,總能讓人眼前一亮。
這辯論法,不比西州那幫禿驢的辯法要強太多了?
哈哈,以後當為我儒道之辯論法,也算是與陳小子結了份善緣。
先是心學,而後又是無比完善的辯論流程,這些將來都會被廣為流傳,於儒道而言,都是大功勞,或許百年以後,陳勝的塑像也會立在先賢祠堂,被稱之為陳子也說不定。
儒道當興,儒道當興啊。
夫子捋了捋胡子,待得亂世平定,儒家當興,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
東州儒者,雖做不到布控九州,但至少在哪些上位肉食者被清除時,能夠頂上,讓一個國家在大方向上不會那麼容易走歪,墮落,出現似大乾朝堂這般一丘之貉,好官活不下去的情況。
然而,有人歡喜,有人愁。
儒道將興,夫子歡喜,但在國師劉洵眼裡,這特麼就是個大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