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夫子去世了?張三,你特麼彆胡咧咧,小心老子揍你!”
“三兒,平日裡你嘴上沒把門,俺們不怪你,可今天你敢造謠夫子去世,你看我拿不拿擀麵杖掀你!”
“不不不!我,我沒有胡咧咧啊,我爹是送學子們上下課的駕車馬夫,這你們都知道的,他今早親眼在學宮門口看到貼出來的告示,圍了好多學生,課都不上了,都在那兒哭呢。”
張三委屈道:“就是借我十個膽兒,我也不敢在這方麵撒謊啊,我這一家子是逃難來的,當初要不是夫子看我們可憐,讓我爹去稷下做駕車馬夫的活計,還提前預支了一月的薪錢,我一家老小早就餓死了,我要是敢開這玩笑,都不用你們動手,我爹就得把我吊起來抽。”
“這,這麼說……這是真的。”
圍觀百姓們臉色頓時變了。
大家都是快十年的鄰居了,張三什麼樣,他們還是知道的,雖然嘴上沒把門,但可從來沒開夫子的玩笑,尤其是人死了這種地獄玩笑。
還有張三他老爹也確實是稷下學宮裡駕車最穩當的馬車夫,那是出了名的,萬寶商行當初還想聘請人家當教頭教一教他們商行的馬車夫呢,被人婉拒了,就隻想在稷下學宮給學子們趕車,周圍鄰居都知道,也都稱讚張三他爹做事地道,是個知恩圖報的。
現在張三將夫子死訊傳來,眾人冷靜下來後,便發現這很有可能是事實,於是乎,一種悲傷的情緒在人群中迅速擴散開來。
“夫子……去世了?”
“不,我不信,我識字,要去學宮,我要親眼看到那告示!”
“對,同去!同去!”
百姓們紛紛放下手頭的活計,朝著稷下學宮彙聚。
同樣的事情,稷下各處都在上演。
人們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接受,一定要親眼看到才行。
“唉……”
許仙長歎一聲,心情無比低落。
或許,這就是夫子為什麼會舍生取義吧。
陳勝感受著稷下萬民們的內心情緒,無比感慨。
他做不到這一點,也成為不了下一個夫子。
漢朝司馬遷曾說過,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夫子的死,就是重於泰山。
十幾年前他來到東州,將這一地爛攤子收拾起來,現在東州的百姓過得比其他州的不知要好多少,連中州都比不上,原先那帝都五城雖然比之稷下不知道繁華多少倍,但那也隻是空中樓閣,以底層人苦難為地基的繁華罷了,街道上絕大多數行人都苦著張臉,嘴角上揚者寥寥無幾。
而東州,尤其是稷下百姓,愁眉苦臉者有之,但更多的卻是洋溢著幸福踏實的笑容,心裡有盼頭,人就有精神氣,感覺就和其他幾州的底層百姓不一樣。
在東州,不敢保你榮華富貴,但隻要你肯賣力氣,總能混口飯吃,雖沒有路不拾遺,但也不似北州那般人相食。
夫子心係百姓,為東州百姓撐起一片天,在這亂世中保得一方安寧。
如果專於修行,或許他的實力將會成為天下第一,斷檔領先於所有超品。
儘管花費了大量精力在處理東州的政務上,他依然隱隱有領頭之勢,那招文曲星投影,更是讓上古時期的道宮玄庭天師張玄都讚歎不已。
“走吧,去學宮,我是參與者,見證了夫子的離世,也該讓稷下的百姓們知道他臨死前都做了什麼。”
陳勝起身,語氣沉悶。
“百姓們恐怕一時間會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