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觀文殿裡靜寂下來,而張出塵的閨房裡卻是嘰嘰喳喳。
嘰嘰喳喳的是嬋兒和書劍,她倆因吵架認識,後來彼此看著不順眼,然後達成共識,“罪魁禍首就是陳恪。”
有了罪魁禍首就好辦了,她倆之間沒矛盾。
書劍十六歲、嬋兒十五歲,兩個小姑娘可以坐在外間說些小姑娘的話。
而張出塵依然半靠在裡間的床頭上,說話的聲音中帶著無限的回憶,“小的時候,我和張潤兩家相鄰,他比我大一歲,他父親開了一家布莊......”
通過她的敘述,林韻寧知道他倆青梅竹馬。
張潤挺倒黴的,十五六歲時父母陸續去世,他又沉迷武術,喜歡呼朋喚友的生活,因不善經營,沒兩年功夫家裡的布莊就倒閉了。
但她並沒嫌棄張潤,還想等十八歲時與他成親,卻沒想她家也遇到了劫難。
父親被人騙了,進了一大堆的玉石全是假的,藏寶閣立刻陷入資金斷鏈的惡劣局麵。
可資金斷了沒錢進貨還是小事,她父親當初借了一大筆錢進這批假玉石,沒錢還債的結果讓她家雪上加霜。
那時的她挺慘,父母一病不起雙雙臥床,家裡的仆人走的走散得散,縱然叔祖張神醫和她父親的好兄弟豐自武毀家捐助也沒法還清債務。
那時的她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幸虧豐樂樓東主李沂伸出援手幫她渡過難關。
而在她出嫁那天父母嚎啕大哭,如花似玉的十八歲女兒嫁給了大她二十多歲的男人做填房,他倆接受不了。
所以在她成親半年後父母相繼去世,縱然她的叔祖是張神醫也無回天之術,當她出嫁時她的父母心死了。
說到這張出塵淚流滿麵,連帶著林韻寧也跟著流淚。
她沒想到富婆張出塵的經曆會這麼慘。
而她的成長卻很順利,從小跟著姑奶修煉習武,母親教她讀書寫字,無憂無慮地長到十八歲,聽張出塵的傾訴頓生同情之心,低聲問道:“你和那個李沂感情好嗎?”
張出塵歎口氣回道:“談不上好壞,他喜歡我的美色,我需要他的財力將藏寶閣撐起來,也算是互換吧。”
“但我還是挺感激他,沒有他的幫助,我家就真的破落了,那時的我也不知會流落到何處?”
說起這事林韻寧就憤憤不平,“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張潤竟棄你而去,也是一個沒良心的。”
張出塵苦笑一聲說道:“他說有個黃巢寶藏,當時想去找著寶藏就能解決我家的困境了,沒想被困在裡麵,三個多月後脫困而出,回到京城時知道我嫁給了李沂,心灰意冷下跟著一個道人走了。”
聽她學說張潤所言,林韻寧驚奇地問道:“你相信?”
張出塵再次苦笑一聲低聲回道:“相不相信又能如何?張潤死了。”
見她這個態度林韻寧斷然說道:“這可不一樣,當初張潤棄你而去,你這時又何必傷心?”
“據我分析,張潤所言一定是謊話,他若回過京城,為何不來看你?”
林韻寧發現了漏洞,張出塵也知道這個漏洞,張潤解釋過,“我怕壞了你的清白。”
可張出塵不信這句話,她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已婚的她縱然見到張潤也不會舊情複燃。
但她不想再說這事,轉移話題,“你和陳恪就要成親了,婚事準備的怎樣?”
提起婚事林韻寧就氣哼哼地說道:“家裡的事不用我管,自有母親和紅姨張羅。”
“麥園那邊的事我看陳恪也不太上心,反正是店宅務負責裝飾。”
說起這事林韻寧就生氣,陳恪成親,皇上賜給一套兩進小院,據說是店宅務手裡最精美的一套小院。
可陳恪卻給它起了一個“麥園”的名字,他要在院子裡種小麥?
想起這個名字林韻寧沒法不生氣,可她還無話可說,當時陳恪是讓她起名的。
她沒要命名權也是覺得自己的才華不如陳恪,卻沒想到他會起這個名字。
對這個名她不理解,張出塵也不理解,陳恪做事就這麼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