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蕭琉璃不解,北方女子一生氣就會自稱“小姑奶奶”,說者沒當回事,聽者也不在意,可林韻寧竟發怒了。
她不解,但不會示弱,正要反駁回去,卻聽張出塵鄭重說道:“可能有點誤會,陳直講、請留步。”
她先招呼陳恪,已走出百米距離的陳恪聞聲停步,轉身正要說話,卻聽律邵宗急切地說道:“陳直講,我倆談到律興兩國今後如何和平相處,你怎麼還想動武?”
律邵宗不讓陳恪先說話,搶先說話先將主題定下來。
而陳恪看看他,又看看張出塵,聽張出塵笑道:“陳直講和白馬王都是當今青年翹楚,涉及興律兩國的將來,理應好好交流一番。”
她對兩人說話,眼睛卻看著陳恪。
而陳恪從她這雙杏眼裡看見一道提醒的神色,知道她不相信律邵宗的話,但不想鬨起來。
他也不想鬨起來,律邵宗說出那話,他就必須表達反對的態度,這時見律邵宗改口,再有張出塵搭個梯子,他就可以順著梯子下台階。
於是轉眼看向林韻寧,先輕輕點點頭,然後柔聲說道:“郡主自稱小姑奶奶,這是北方女子的習慣口語,沒有侮辱性,你倆好好聊聊,解開誤會吧。”
張出塵給他搭個梯子,他也要給林韻寧搭個梯子,再對張出塵說道:“有夫人在場,我放心。”
他再將張出塵拉進來,就可與律邵宗繼續談了,等律邵宗走過來,兩人繼續邊散步邊交談。
“你脾氣怎麼這麼急?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你的態度有問題,是不是看上張夫人了。”
“如是這樣你就不對了,張夫人跟你隻是一個妾室,你那位夫人不好惹,她要嫁給你不是遭罪嗎?”
律邵宗絮絮叨叨。
陳恪冷冷說道:“原則問題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張夫人願意嫁給誰是她的自由。”
“但你太自私了。張夫人如嫁給你,是去上京還是留在興京?”
這個問題說到律邵宗的心裡去了,不用考慮就斷然回道:“我是這麼想的,琉璃在上京,張夫人在興京。”
“我要經商就離不開興京,通過這種方式可讓兩國都放心,我才能安心地待在興京。”
律邵宗向他托底了。
而陳恪冷冷回道:“想的挺好,彆忘了你是律國的皇子,住在興京能讓誰放心?”
“彆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夢,你的方法是坐在上京,派出得力人手協調興京,你有貨源,興京這邊有經銷途徑,再將興京這邊的貨物運到上京,在那邊組織經銷途徑才對。”
聽到這個方式律邵宗嘿嘿笑,就在陳恪感覺不對時,律邵宗低聲說道:“你出主意我去辦。”
陳恪怒道:“陰我?”
“沒這個意思...”律邵宗急忙解釋:“我確有那個想法,但仔細想想也覺得很難實施,我喜歡張夫人,但張夫人的身份在律國幫不上我的忙。”
“而琉璃的父親卻是我大律的恒王,是蕭氏一族中實力最強的勢力,我那兩個皇兄都看好恒王,但琉璃喜歡我,父皇也有意讓恒王來保護我,娶琉璃是我最好的選擇。”
說到這律邵宗的語氣有些蕭瑟,低沉地說道:“身為皇子身不由己,我不能隻考慮自己,還要想到母後及身邊那些人,一不小心滿盤皆輸。”
這是律邵宗的無奈,卻也是事實。
陳恪輕輕點頭,緩緩說道:“你這麼做並不見得就會安全,你父親身邊有妖人,對內的目標是誰?”
他問的乾脆,律邵宗回的也乾脆,“文羅和尚深得父皇的信任,在朝內廣布羽翼,律乙辛就與他走的很近...”
說到這律邵宗突然頓住,站住雙腳轉向陳恪,顫聲問道:“他要對付我。”
陳恪也站住雙腳,轉身看著他的雙眼緩緩說道:“誰讓你來興京的?”
“我向父皇提出,父皇想都沒想就同意了...”說到這律邵宗再次頓住。
而陳恪沉聲說道:“你父皇看重你。”
律邵宗心裡明白,低聲問道:“我該怎麼做?”
陳恪不去理會他的詢問,反問道:“你不是知道嗎?”
他指點過律邵宗,無需再次指點。
律邵宗輕輕點頭,他明白了。
而陳恪也不想再說,轉身往前走去,卻見張府的仆人帶著一個小太監急急忙忙走過來。
楊牧回來了,李禎將他當做自己的代表,讓他出城迎接,可他的思路卻跑偏了,“皇上竟知我來張府了?”
他知道李禎不會掐指一算,唯一的答案就是,他身邊的貼身密探非常敬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