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羅一臉尷尬賠笑,轉頭走向獅子大開口的少年,沉聲道:“不準胡亂開價,這樣會壞了規矩!”
少年毫不退讓直視幾人,瞪目道:“這是我的客棧,我說了算!”
胡羅一怒之下將少年往後院拉走,胡桃被拖拽著,慌忙喊道:“三十兩,明日看人鬥刀,我給你們帶路。”
“等等……”冷雙兒喊住胡羅,走上前去蹲下完美曲線,柔聲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看刀?”
胡桃掙脫老板的大手,甩了甩袖子,沉聲道:“不難猜,明日兩家鬥刀,天山宮前必是人山人海,三十兩,我有法子讓你們有最好的觀賞位置。”
“此話當真?”
“胡桃以娘親的名義起誓,絕不欺瞞!”
南宮少卿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張銀票,沉聲道:“三十兩,勞掌櫃的準備些好酒好菜犒勞這些朋友。”
黝黑少年一把接過銀票塞入袖口,對著愣住的濃眉老板招呼道:“老爹,愣著乾嘛?招呼客人啊!”
胡羅這才回過神來,趕忙喊出兩名店夥計引導眾人入店。劍黃兩家劍客卸下行囊,停好馬車,這才安頓下來。
一夜休憩,並無惡鬼鬨覺。
星夜下寒風瑟瑟,煌煌大漠寥無人煙。
鐵衣城外,隻有一隻變色龍飛快爬過沙漠留下風吹即散的淺淺腳印,數百裡的夜幕之下,蒼鷹盤旋於空,眼眸中閃過一道飄渺的人影。
一個中年男子身披紗布鬥笠出現在沙漠風暴中,朝著北鬥星的方向,徑直穿過沙暴,緩緩走向鐵衣城。
……
……
第二日天蒙蒙亮,黝黑少年胡桃就咚咚咚敲響南宮房門,以為南宮少卿還在熟睡,不料想身後一隻大手握住肩膀。
胡桃雙目一沉,陡然肩膀發力,雙手朝上推掌,卻被一雙快手拿刀柄強力按下,那人又輕輕往下一壓刀柄如鐵架鎖住少年雙手,胡桃悶哼一聲,被瞬間製服。
胡桃哭喊道:“疼!”
南宮少卿鬆開黑虎刀鞘,輕聲道:“你會武?”
胡桃活動了一下胳膊,沒好氣道:“會一點,沒想到你起這麼早。”
南宮少卿單手抱刀,看了一眼客棧房門,平靜道:“早起練刀,怕吵醒雙兒。”
胡桃嘴角一扯,“你倒是有些大俠風範,既然早起了,不如早些去如何?”
南宮少卿看了下天色,平淡道:“也好。”
胡桃南宮兩人走出客棧,經過一樓廚房的時候還拿了兩個剛出爐的包子,胡桃丟了一個給南宮,然後走到那棵胡楊樹下停下腳步。
“我們在等誰?”南宮沒有食欲放下包子,見少年在等待著什麼人,好奇道。
胡桃大口咬著汁水溢出的肉包,口中含糊不清道:“守樹爺爺,他才能帶我們搶到好位置。”
“昨日見到的那位引路老人?”
胡桃點頭道:“是啊,他可不是普通的老人,說起來名頭嚇死你。”
南宮少卿沉默片刻,緩緩道:“是嗎?”
少年胡桃撇了撇嘴,一副得意的神態,南宮啞然一笑,毫不在意,陪他等了好一會,直到天色大亮,也不見這位拄拐老人現身。
黝黑少年納悶道:“沒道理呀?爺爺答應了我要帶路的,不可能會食言的。”
南宮少卿剛想說些什麼,就忽然皺眉紫印一凝,那柄棗紅小劍幾乎顫抖刺出。
少年胡桃猛然抬頭,天地間有異象。
九天之雲垂下,風沙彙聚成天河。
南宮少卿按下眉間浩蕩的劍意,眯眼望去,遙遠的天幕之上泛起一道直入天門的沙暴龍卷,天地昏暗聚成一線。
一道長虹穿過沙暴,掠出天際,風流修長的身影在空中懸停,輕輕落足在鐵衣城頭。
武評第八,千古風流,洛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