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代刀仙玄老曾以‘黑蛇殺’刀法奪魁天下第一刀客之名,其中要義便是采用大蟒撲食的捕獵姿態,以詭秘難防的蛇形軌跡,行一招斃命的狂暴罡氣,因此玄老傳授的黑蛇殺開篇要言講究,“不出而已,一出斃命。”的亡命戰法,其殺傷力更在寒老的“十寒”,和雷老的“天雷引”之上。
天空中劃過一道閃電之後,雙刀在手的南宮少卿開始狂奔,手中黑焱化成的蛇刀抖動一個弧度,如殘影般掠向那莫裡海身前,一擊刀身橫撩,那莫裡海急忙揮動巨錘回撤,卻慢了南宮半刻,被刀頭斬斷那顆胸前骷髏,整個魁梧瞬間身形失重墜落蘆葦叢。
另外一刀猛然丟出,化作一條黑身巨蟒死死纏住那南疆第一劍客的脖頸,莫吉朗禦劍不及,被巨蟒吞噬周身劍氣,連人帶蛇砸入一處山壁,濺起石屑滾滾。
南宮少卿並未就此罷休,腳步重重一踏擊那黑虎刀身,刀瞬間直落九天墜入湖水,刀勢下山如猛虎!
在離湖水三寸的地方悍然停住,被一柄油紙傘扛住,兩物相撞,炸出激烈的火花!
一道黑紅魅影如風中飄絮般出現在那蘆葦蕩身前,臉蛋巧媚,身材婀娜,一雙玉足修長輕輕落在蘆葦地上。
袁槐躬身道:“王爺!”
劉子明也緩緩起身,拱手道:“秦楚王爺,好久不見了。”
巫王秦楚冷哼一聲,揮袖召回了那柄大傘,大傘回旋一個弧度落在這位魔道第二人手中之時變成了一把墨色水刀,魅影一閃而逝。
南宮眉心瞬間收緊,溢出一股瘮人的殺意,白衣身形掠出蘆葦蕩,掠進藏雲山脈,雲端間有九色雜雷首尾相連滾入山澗。
刹那間,有座山頭轟然倒塌。
白衣和魅影同時出現在蘆葦蕩湖上,平靜對立,互不相讓。
秦楚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南宮少卿,劍仙大弟子,你的刀法比起那柳家的陌刀還差的遠呢,還是回去學劍去吧。”
南宮少卿抹去嘴角的血痕,“你的刀,也不怎麼樣!”
白衣刀尖直指女魔頭,朗聲道:“秦楚,我妻子的伯公十裡劍侯冷君山所中的“吞血月”蠱毒是否是你下的?”
“什麼冷君山,本王聽都沒聽過。不過吞血月確為本王的手筆。”秦楚揚去手中水刀,化作那柄大傘,獰笑道:“你要想打架,本王奉陪就是了。”
袁槐低聲道:“王爺,他們是來談合作的。”
秦楚對袁槐道:“請教袁先生,若私仇不論,該當如何?”
袁槐想了想,恭敬回道:“回王爺,西域那邊,隨著那密禪宗地藏法王倒台,樹倒猢猻散,已然不足為懼,如今我南疆一脈若想連綿強盛,確實還需要一個靠得住的盟友。”
秦楚卷起袖袍負後,來到蘆葦蕩那盤棋局上看了看,用充滿譏諷的目光看向劉子明,道:“姓劉的,你靠得住嗎?”
劉子明臉龐浮起好看的笑容,“回王爺的話,未必。”
袁槐皺眉道:“你敢戲弄我們?”
劉子明沉聲道:“豈敢欺騙王爺?隻是事先聲明,我們的聯盟是暫時的,畢竟我們雙方各有幾筆血海深仇,一旦相黨之間倒台……”
南宮少卿上前一步,插話道:“我們之間,不死不休!”
秦楚用一根輕柔手指抵住下巴,淡淡笑道:“有趣的很,姓劉的,你在江南的時候告知了我妹妹的下落,本王很感激你,不過你也拐走了我的大仙師,也算是兩清了……必要的時候,南疆可以配合朝廷行事,隻是不會聽命於人。”
劉子明點頭道:“可以。”
秦楚道:“此外,昭天大典上周先生所受之傷太重,普天之下,隻有大仙師可以治愈,你將人帶來,我本王可幫你直接摘掉秦清泉的腦袋。”
劉子明苦笑道:“這……恐怕沒有王爺想的這麼容易,秦清泉手下不止有大軍,還有那秘殺堂的十八位大宗師。”
巫王秦楚不屑地冷笑一聲,道:“那又如何?這天下眾生,落在本王眼中,隻有一個家夥罷了。”
劉子明沒做任何反駁,徑直轉身拍了拍南宮少卿的肩膀,輕聲道:“走吧。”
南宮少卿無動於衷,劉子明微微轉頭,傳來了那位女魔頭清冷的嗓音飄了過來,“給你個忠告,最好彆讓這位俊公子回京城了,柳千秋那家夥不久前放出消息來,要與天雷門相約在一線天山穀裡比刀,為自家宗門正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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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十裡外的峽穀,名曰:一線天。
若有雲端仙人居高臨下俯瞰的話,那就是一座被大刀一分為二的斷崖山穀。
一名中年刀客站在穀口,並未著當今聖上禦賜的鎖子戰甲,僅是一身利落樸素的衣衫,靜立穀口,任由風雪侵襲。
腰間,懸著那柄天下十大名刀新評第一的凶刀。
刀名不赦。
中年刀客立於風雪中,一人便如一軍,氣勢沉穩,他緩緩以拇指摩挲那柄已然躁動不安的凶刀,靜靜等待著那襲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