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秋伸手一探,重達五十斤的長柄陌刀瞬間飛入手心,手腕渾然一抖,重刀猛然拖地,刀頭在地表上砸出了一道深深的土坑。
雷敬哈哈笑道:“很好,來吧。”手中雷刀刀尖一指,雷蟒咆哮一聲,吐著信子衝向那穀底刀客。
柳千秋揮動陌刀長柄,身隨刀轉,刀鋒抹過穀底,寒光照亮石壁,忽然間有刀上氣焰如煙火璀璨。
中年刀客提刀迎蟒,陌刀直斬雲霄,一陣驚人的白光彌漫著天幕四方,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天邊的雲,空中的雷,俯衝的蟒,三者皆被那長刀一刀整齊切開。
除去陽光灑在那威武如巨靈的刀身上,那雷蟒早已煙消雲散,刀身上不斷有新鮮的鮮血緩緩滴落。
無眉刀客手持斷刀,握住鮮血淋漓的腹部,以殘刀撐在地麵,眼神渾濁。
雷敬慘笑一聲,手臂發抖已經握不住刀,身軀重重倒下,耳邊傳來了門下弟子們焦急的叫聲,“師叔!”
無眉老人並未躺倒在冰冷的地上,迷迷糊糊間還是看見了那一襲白衣,虛弱顫聲道:“宗主,屬下逼出了柳千秋的刀,剩下的就靠你了……”
趕路百裡一步未停卻還是慢了一步的南宮少卿咬了咬牙,沉聲道:“前輩放心,天雷門的刀不會輸的。”
柳千秋單手提起陌刀負於手後,嘴角上揚,“南宮家的南宮少卿,柳某恭候多時了。”
白衣刀客眼神陰沉而冰冷。
天雷門人紛紛趕到,道:“宗主,師叔他……”
南宮少卿將氣息虛弱的老人交給那名年輕刀客徐雷池,輕聲道:“交給你們了。”
徐雷池接過雷敬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行人天雷門人迅速撤離了這方戰場。
接下來的一線天峽穀,便是真正的當今第一刀客之爭!
隻見白衣刀客按住腰間的黑刀,長發飄散,眉心有紫色蓮花金光泛起。
柳氏陌刀也是不甘示弱,手中長刀殺伐之氣暴漲,不斷卷起沙石,當當撞擊刀口。
一片雪花飄過,被不知何物一分為二。
連同兩側齊天石頭壁出現幾十道大小縱橫的刀痕。
石屑亂飛,粗壯山壁如雕塑般被兩位匠師肆意雕刻,劈砍的麵目全非。
隻見殘影掠進掠出,不見那兩名刀客如何提刀,已是人間最強的刀鋒之戰,一柱香的短兵相接以後,柳千秋健碩如鐵骨的肌肉上出現兩道深入骨頭的血口子,而南宮少卿則被刀背拍身,砸入山壁斷崖。
轟隆一聲響動,柳千秋陌刀橫格一擊,身形後掠幾十裡,掌心卻傳來冰冷刺骨的寒意,察覺到呼吸瞬間緩慢了那麼一刹那,忽然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就如同墜入冰窖地獄,苦不堪言。
“寒蠶現!”南宮少卿輕聲說道,柳千秋的身軀瞬間凍如冰雕,白衣掠上一記利落的重砍砍掉了柳千秋的頭顱。
白衣刀客一刀得手後,瞳孔驀然收縮,意識到不對勁,那陌刀卻忽然出現在頭頂之上,以剛猛之力泰山壓頂,南宮少卿舉刀揮舞,一記“黑蛇殺”斜掠相擋,雖擋去陌刀威勢,身形卻被迫砸入穀底。
南宮少卿一躍翻身,以天問刀身刺入山壁,一路火花帶閃電止住頹勢。
柳千秋用手指抹了一絲脖子上的血跡,嘴角泛起一絲興奮的狂熱戰意,沉喝一聲,以一記凶狠的刀撞轟向那單臂掛在山壁上的南宮少卿。
南宮少卿知道對柳千秋這種級彆的高手沒有喘息之機,早有應對,手中刀催發紫雷,腳尖反踏踩在粗糲石壁上,揮動砍出一道紫電青霜的罡氣。
兩刀相撞炸出震碎耳膜的異響,橫撞的陌刀和直挺的天問針尖對麥芒,演化成了兩名刀客的力氣之鬥。
柳千秋雙手握刀柄的手全力推進,沙場馳騁縱橫,可人馬分屍的凶狠陌刀豈是那柄輕型橫刀可擋,南宮少卿那柄黑虎刀第一次被擠壓的如此彎曲的弧度,身軀不斷向後方砸去,以背身開路被迫轟出一條鮮血淋漓的洞穴孔洞。
唰的一下,陌刀刀身斜斜插進南宮少卿的肩頭,鮮血很快染紅了那襲白衣,黑虎刀在一陣彎折後已被柳千秋以陌刀尾部擊打刀身,南宮少卿悶哼一聲,口中不斷湧出鮮血,天問脫手斜斜跌入穀底。
柳千秋手握陌刀絞入南宮肩膀的血肉,刀尖已穿入南宮身後的石壁,鮮血染透白衣,冷哼道:“南宮少卿,你要是隻有這點本事,可真讓我失望了。”
說罷提起陌刀將南宮少卿穿刀拔出,揮動刀背轟下幽幽的百丈峽穀。
柳千秋輕輕撫摸了一下沾著鮮血的陌刀刀身,視線透出一絲遺憾,自言自語道:“看來你所托非人了,他,不配問我的刀。”
正想掠出山穀,卻察覺到穀底再生異象。
有九色方寸雷構築雷池,托著那一襲傷痕累累的白衣。
柳千秋抹了抹嘴,笑道:“這才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