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騎一馬靠得這麼近,關凝香小臉一羞,還沒來得及驚歎此人身法之快,就被此人近身挾製,不過她畢竟從小軍伍裡長大,更是將門虎女,當即雙手一擰,提馬站立想將這個無恥近身的登徒子摔下馬去。豈料不僅沒能得逞,忽然間雪白粉嫩的脖頸處還傳來一陣沁涼。
關王爺握緊了戰馬的馬韁,並不緊張,從容不迫笑道:“你這衝動的丫頭,老是目中無人,是該吃吃苦頭了。”
手下的白馬大將唐塊抱拳道:“王爺,末將請命救下郡主。”
燕王關梟遠瞳孔裡微微映射出一道修長的儒士身影,揮手示意他退下,接著他讓身邊扈從替他摘刀卸甲,然後翻身下馬一人獨行與那儒生同赴橋頭,率先抱拳行禮道:“洛先生,好久不見。”
中年儒士極有禮數地還禮,儒雅道:“洛某見過燕王大駕。”
關梟遠臉色和緩卻不失威嚴,道:“你我都是一軍一地之主,素來同盟,無需見外,隻不過家中長輩胡鬨,勞洛先生費心了。”
中年儒士搖頭道:“不敢,洛某本想獨自調停這場內鬥,沒想到還是沒能瞞過燕王的眼線。”
燕王幽幽笑道:“多謝洛先生美意,不過這說到底是家事,便請先生同行,坐壁上觀如何?”
洛無雙點頭道:“榮幸之至。”
關梟遠視線往後掃去,聽見自家女兒求饒:“快,快放開我……”他無奈看了那個長相俊朗年輕人,緩聲道:“南宮新族長小侯爺南宮少卿麼?”
中年儒士回頭道:“南宮,王爺在此不得無禮!”
南宮少卿抬手一揚,解開蠻橫的關家小姐的穴位,躍下馬後,抱拳道:“見過燕王殿下。”
關凝香氣不過還想對南宮還手,卻被燕王重聲喝住,氣呼呼一跺腳就跑到了大軍後方去了,關梟遠無奈道:“都被我慣壞了。”
忽然城內天山宮上空驚現玄妙天象,燕王歎了口氣,喃喃道:“老的小的都不讓本王省心啊。”
----
天山宮。
魁梧老人如山巒壓江河的重拳狠狠地擊打在了那柄陌刀之上,響起的金屬沉悶聲幾乎刺破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
肌肉虯紮的柳門第一刀客身形在那巨大的關家老祖麵前顯得有些小鳥依人,那柄威力無窮的柳門陌刀在“人熊”的銅甲上激起無數道激烈的火花,可足以“人馬分屍”的大刀無論如何攀漲氣焰終究沒辦法破開關家的體魄術。
柳千秋在吃了魁梧老人連環幾十拳後,忽然以一記回手刀扯近距離,反身以貼身的“十惡不赦”刀滑鞘掠過老魔頭的脖頸之處,雄勁的刀罡連帶方圓數裡的石柱紛紛劈斷,可那魁梧老人被擊落一片廢棄小山後爬起來隻是扭了扭脖子,脖頸處不見一絲血跡。
微風吹拂起柳千秋的鬢角,身上的傷疤觸目驚心,他那握刀的手幾十年來首次微微顫抖起來。
爬出廢墟的魁梧高大的老人暴吼一聲,天搖地動。挺直身板後做摩拳擦掌狀,十指交叉扭動,喀喇喀喇的關節聲陸續傳入每一個人耳中。
率先趕到此處的洛無雙站在一處鏤空的屋簷梁柱之上,感慨道:“最硬的盾和最鋒利的刀……”
南宮少卿緊隨其後,眯眼道:“那關生雄的體魄術毫無罩門可言,這才是真正的金剛不敗,可要是換成全盛時期的柳千秋結果就不好說了。”
兩人同時陷入刺刀見紅的衝鋒肉搏。
那魔道第三魔頭關生雄此時身姿暴漲至數百丈的巨大黑熊法相,如一隻天庭仙神豢養的座下巨獸張牙舞爪,吞食天地。
柳千秋改單手持刀為雙手握刀,起勢便在城中裂開一條蔓延全城的恐怖刀罡,正是一線天峽穀擊敗南宮少卿的那招“白蛇斬帝勢”。
洛無雙一躍而起,雙手撼動昆侖,聚沙成為一道璀璨沙河,攔在兩人當中,朗聲道:“二位請聽洛某一言。”
南宮少卿握緊了拳頭,按住腰間不斷顫抖長鳴的黑虎刀,他知道那兩人不會收手的,而這正是劉子明所求的兩敗俱傷,可若是自己再不出手,僅憑洛無雙一人之力硬抗兩位大宗師的全力一擊必定會身受重傷,此刻一股無力感深深地籠罩了他。
白衣刀客還是抽出那柄狹長的凶刀,此時他的境界尚停留在重魁境,不過是出了此刀之後從頭再來便是了,救人一命。
忽然他猛然睜眼,鼻尖嗅到一股濃鬱的酒氣,緊接著身後出現了一個滿身酒氣熏天的老酒鬼,含糊不清道:“你這樣救不了人,隻是白白送命而已。”
南宮少卿猛然回頭,但見那老酒鬼手裡提著一個玻璃酒葫蘆,拔開酒塞,一副肉疼的表情將酒水潑灑而出。
南宮少卿心中一凜,隻見酒水灑過天幕,儘數化作了絲絲縷縷的崢嶸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