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048章(1 / 2)

嬌縛 嗞咚 9331 字 10個月前

烏雲壓月,夜色沉涼如水。

一行手持刀劍,高舉火把的官差猶如一條火龍奔走在林間,腳步聲重重踏過地麵,一擁闖入至破敗不堪的荒廟,傾刻就將大殿全部包圍。

薑正鶴走在人群前,直指著寺中的陳風等人怒喝道:“給我拿下!”

“啊啊啊啊啊啊——”驚破天雲的嘶喊慘叫聲從殿內傳出。

“你饒了我……求求你饒了我!”

“求求你、求求你!”

語無倫次的哀求聲一聲聲傳出,薑正鶴心驚肉跳,是薑君義!

薑正鶴兩腮的肉驚怒到發顫,抬手直指大殿:“還不拿下!”

陳風道:“薑大人若是還想要令郎的性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薑正鶴胸口劇烈起伏,粗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誰能相信區區一介商賈身旁的隨從武功如此高強,連他專門派去的刺客都被剿滅。

陳風不做回答,抬手道:“薑大人請進內說話。”

殿中不斷傳出薑君義打滾哭喊的聲音,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薑正鶴好像被人掐住了命門,怒到衝冠眥裂滿眼充血,但不得不按照對方所言行事。

他推門進去,眼前的場景讓他驟然縮緊瞳孔,心頭大駭,額間青經暴起,衝上前痛聲大喊:“君義!兒子!”

薑君義痛苦蜷縮在地上,發間布滿豆大的冷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煞白的嘴唇直顫抖個不停,他雙手捂住左眼,噴湧的鮮血還是從指縫不斷淌出。

“父親,父親救我!給我殺了他!殺了他!”薑君義用僅剩的一隻眼怨毒的看向裴知衍,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沾著血的匕首被隨意丟棄在草垛裡,裴知衍站在香案前,拿了塊帕子漫不經心的擦著手,可那雙手上分明不染纖塵。

見唯一的兒子被人傷成這般模樣,薑正鶴怒不可遏,當即下令讓官兵將這裡的人全部抓起來。

“本官若是你,這個時候就不會魯莽行事。”裴知衍鬆了指尖,任由帕子飄落在地上,抬起眸淩厲的壓迫感籠罩在二人身上,“省得把命丟了去。”

連薑正鶴這樣為官多年的老狐狸都被他眼裡的威儀所震懾,他驚駭於裴知衍的自稱,心中快速計較,管他是哪路神佛,事已至此唯有一死!

“你與前刺史勾結,買賣官職,還真當自己是個官了?給我抓起來!”薑正鶴三言兩語給裴知衍安了罪名。

“不知死活。”任由外麵打鬥聲震天,裴知衍始終麵色不改,“你設計賣官,謀財害命,勾結登州刺史等等罪狀的證據皆在本官手裡。”

裴知衍微一笑,“還有養私兵,一旦上報朝廷,就是抄家滅門的罪。”

薑正鶴神色越發猙獰,他竟然連外麵的人不是真的官差都知道。

“你是不是在想隻要能將本官殺了,就還能有一線生機?”裴知衍輕蔑一笑,“那你試試。”

話語裡的倨傲與不屑讓薑正鶴不禁冷笑,“你的手下就算武功再高又如何,我早已派人將寺廟內外包圍了起來,今夜你插翅難飛!”

話音方落,院裡忽然衝進一大批官兵,局勢傾刻反轉,看到自己的人全數被製服,薑正鶴徹底亂了方寸,眼前一陣陣發白,腳下踉蹌。

製服了外麵的私兵,布政使司左參政黃鈺蕭大步入內,朝裴知衍拱手道:“下官見過裴寺卿。”

裴寺卿?!

薑正鶴麵露驚駭,不敢置信地地看向裴知衍,他竟然就是那個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定北候世子裴知衍!

大勢已去,震驚之下,薑正鶴渾身癱軟跪倒在裡,抖如篩糠。

薑君義同樣驚到無以複加,喃喃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他招惹到的竟然是裴世子,那那個女人是誰?薑君義想都不敢想,失血過多加上劇痛和心裡的衝擊,讓他幾度差點暈過去。

裴知衍朝黃鈺蕭頷首道:“此番還要多謝黃大人的配合。”

黃鈺蕭道:“裴大人言重了,這本就是下官職責所在。”他揮手命人將薑正鶴二人押回大牢。

裴知衍淡道:“這二人本官親自來審。”

薑君義回想起裴知衍方才用匕首刺入他右眼時,目光陰鶩含笑,形同邪魔的模樣,渾身劇烈顫抖,一口氣沒上來,徹底暈死了過去。

一夜的審訊,裴知衍將薑正鶴的嘴撬的乾乾淨淨,得到了一份牽涉案情官員的名單。

從地牢走出來,已經是破曉時分。

陳風上前一步道:“大人,我們是不是即刻啟程?”

裴知衍撣了撣衣袍上沾染的血跡,皺眉道:“讓人備水。”

這一身汙濁不洗去了,會嚇著央央。

*

平青縣,聚合客棧。

季央一夜難眠,雖然裴知衍對她百般承諾不會出紕漏,可她還是放心不下,還不到辰時就起身下了樓。

她坐去到客棧大堂內,邊用早膳,邊等著裴知衍過來。

青平縣過去就是盧陽夾道,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是春闈,這個時節客棧裡不時就能看到有趕考的書生進出,或吃上碗麵或討碗水喝。

季央心不在焉的吃著碗裡的白粥,忽聽見旁邊起了爭執聲。

“你莫不是想白吃白喝?”店小二環抱著胸,一臉鄙夷的大聲嚷著。

季央問聲抬眸看去,一個著青色襴衫的書生臉漲的通紅,無比窘迫的翻找著自己的衣袖、書箱,解釋道:“小兄弟你莫急,我啟是吃喝不認賬的人。”

店小二嗤笑道:“那你倒是拿銀子出來,我看你都在這摸了快有一刻鐘了。”

書生緊抿著嘴,將書箱裡的書全搬了出來,堆了好幾摞,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錢袋,他捏著袖子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神色凝重,“小兄弟,我的錢袋許是在路上丟了,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我將方印壓這,日後來贖。”

店小二扯著嗓子道:“還丟了,你怎麼不說偷了搶了,虧你還是個讀書人。”

書生被說的麵紅耳赤,可他一個隻會讀聖賢書的人,連吵架都不會,隻能道:“小兄弟,你說話彆這麼難聽。”

“好,覺得我說話難聽是吧。”店小二動手拖他起身,“走,跟我去衙門。”

“小兄弟,你通融通融。”書生急了起來,他還要趕考,若是此時生了事端麻煩就大了,“你看這樣如何,我將藏書用來抵飯錢。”

店小二壓根兒不聽他說的話,拽著人就往外走,那書生弱不禁風的,被他扯的跌跌撞撞,七搖八拐的撞在了季央麵前的桌子上。

碗裡的白粥都撒出了一些,螢枝忙護住季央,氣怒道:“怎麼回事?橫衝直撞的!”

守在客棧門口的高義聽著動靜也走了過來。

季央搖搖頭,示意螢枝自己沒事。

店小二連忙欠身賠笑道:“哎呦喂,沒驚著姑娘吧?”

季央道:“沒事。”

她看著那跌倒在地,一臉痛色的書生,對店小二道:“誰都有出門在外遇著困難的時候,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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