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景帝命楚玄帶著賑災糧食前往災區平定民心,又下了軍令,若不能勸月荑軍隊退回原地,直接出兵鎮壓。
楚湛在府上一通的發火,“父皇讓七弟前去賑災,分明是傾向於他,好讓他得民心。”
六皇妃施語柔端著茶進去,被拂落在地的花瓶嚇了一跳。
楚湛抬眸冷冷看來,“出去。”
施語柔臉色微白,屈膝退了出去。
裴知衍留意了她一眼,才道:“六皇子不必心急,”他呷了口茶,慢悠悠道:“此一路過去,是得民心還是失民心還難說。”
楚湛皺眉道:“你的意思是……”
裴知衍偏了下頭,表示自己什麼都沒說,“顧大人執掌戶部,此事六皇子還是找他商議才是正理。”
離開楚湛的府邸,裴知衍坐上馬車回府,他沉思了一會兒,對高義道:“安排下去吧。”
父親太過愚忠,又認死理,他隻能出此下策,但願到時候他看在親孫子的份上,能少賞他一頓軍棍。
*
入了冬,十二月的風已經凍人了。
趁著午後太陽大,風也不是那麼涼,季央捧著手爐,扶著腰在院中散步,見碧荷自月門下走進來,問道:“世子還在前院?”
自從邊塞傳來軍情,季央就發現裴知衍一日忙過一日,即便是休沐時候也總有官員和幕僚來府上。
碧荷點頭道:“正與沈大人在說話呢。”
沈清辭?說起來,她還差他一聲謝謝,季央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碧荷為她披上狐裘鬥篷,才扶著她往前院去。
沈清辭拖了把椅子坐在碳盆前暖手,嘴裡不住的嫌裴知衍小氣,不把前院的地龍也燒上。
裴知衍睨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虛,讓許太醫給你開點藥調調。”
沈清辭勾著唇冷笑,“你調過?”
裴知衍淡道:“我用不著。”
意思是他用得著了?沈清辭罵了一句,“還是打一架吧。”
裴知衍壓了壓唇角,“幼稚。”
沈清辭氣得嘴角都抽搐起來,“叫我來到底什麼事?”
“你也彆裝看不清局勢了。”裴知衍挑明了與他說。
沈清辭坐直身體,“你這賭的成分太大。”他指的是嫻妃腹中那胎,就是神醫也測不出她腹中懷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沈清辭頭一歪,“除非你不是這個目的。”他也不藏著掖著,“若是那樣我沒法幫你。”
自古謀朝篡位的沒幾個好下場。
裴知衍也不解釋,有些事他沒法說得太清楚,就比如他沒法解釋為什麼能確定嫻妃生得一定是兒子。
“我隻是有事托你。”
……
沈清辭神色凝重的從廳內出來,沒走兩步就被叫住了。
“沈大人。”
季央朝他微微一笑,沈清辭臉色稍霽,虛拱了拱手道:“嫂夫人,彆來無恙。”
他看見季央的肚子,咧嘴一笑,“還沒恭喜你。”
季央略一頷首道:“是我差了沈大人一句謝謝。”
當初要是沒有沈清辭那一番話,她可能還沒有清醒過來。
“在聊什麼呢?”裴知衍從廳內走出來,握了季央的手在手裡,看她手不冰才放鬆了一些。
沈清辭一看他就沒什麼好臉色,挑釁地說了句“秘密”,拂袖而去。
等他走遠,裴知衍才頗為委屈的望向季央,“他不說,央央告訴我。”
“都說了是秘密了。”季央看著他,“夫君有沒有秘密?”
裴知衍閃了閃眸光,“哪有什麼秘密。”他替季央拉了拉狐裘的帽子,“外頭冷,回去了。”
季央心越來越沉。
又一日休沐,裴知衍難得沒有忙到不見人影,而是挽了衣袖,坐在院裡,親手給還沒出生的孩子做起了小木馬。
季央午憩醒來走到院中,就見裴知衍扶著木馬的手柄一推,馬兒就前後要搖了起來。
裴知衍看到她,笑道:“央央來的正好,看看如何,等將來那小東西出來就有的玩了。”
他說著又從手邊拿起一個已經做好的撥浪鼓搖了搖,“如果是閨女就玩這個,如果是兒子,這就是他第一匹馬。”
季央臉上沒什麼笑容,“現在月份還小,你那麼早做好了不是積灰。”
裴知衍拍了拍手上的灰屑,起身把她摟到懷裡,“這不是怕到時候急急忙忙來不急做。”
“怎麼兒子就有那麼大的木馬,女兒就隻有個撥浪鼓。”季延故意挑刺,說著已經紅了眼圈。
“哎呦喂,乖寶怎麼了這是。”裴知衍哭笑不得,忙湊過去吻了吻她的眼,解釋道:“兒子皮一點沒關係,閨女得像央央這般,嬌滴滴的才可愛,千萬不能像裴凝和楚姮娥那樣。”
季央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他就越是擔心他的小棉襖要保不住。
季央躲開他的輕吻,忍著淚道:“你就是偏心。”
她推開裴知衍往屋內走。
被留在原地的男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追上去忍痛道:“好,好,木馬和撥浪鼓都給閨女。”
就是將來真隨了他這一脈的脾性,他也認了。
季央停住步子,眼淚直直的往下掉,她逼視著裴知衍,“我聽見你那日和沈清辭說得話了。”
裴知衍神色微詫。
季央哭得肩頭發抖,“你將我托付給他,你還提前做這些,你到底做的什麼打算!”
裴知衍給她擦眼淚都來不急,又是哄又是解釋,“話聽一半就急成這樣。”
季央淚眼婆娑,“那你把剩下那半告訴我啊。”
裴知衍小心翼翼的抱她在懷裡,“楚湛心知肚明,我不是真心站他那派,我也知道他隻要一有機會就一定會對我下手,所以我要比他走早一步。”
“會有危險。”季央閉眼靠在他懷裡,不然他不會與沈清辭說那樣的話。
“不會。”裴知衍說得斬釘截鐵,可他心裡知道就算他布劃再周全,也不敢說有十成十的把握。
所以他才讓沈清辭在他日後離京的時日裡護著侯府上下,護著季央。
“未必會走到那一步,還得看楚湛上不上套,不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
他俯身吻了吻季央的唇瓣,“央央隻要記得,無論什麼情況,都要相信我,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且惜命著呢。”
作者有話要說:咱就是說已經在收尾了,接檔文《掌中嬌雀》求收藏~
世人都道長興侯世子沈聽竹皎然若清,才貌出眾,是端方君子。可惜自小孱弱多病,恐怕活不長久。
隻有投親在侯府的表小姐季染知道“真相”——他的不良於行是假,他的手可以殺人,他還曾將自己困在身側數月。
夜裡,沈聽竹大大方方推開季染的門,佯裝不解:“表妹何故一直躲著我。”
季染紅著眼睛小聲求他:“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會說出去的。”
“我怎麼信你?是毒啞了你,讓你不能說,還是折了你的手,讓你不能寫……”沈聽竹輕吻她的耳廓,語氣溫柔繾綣,“可我舍不得,染染隻有一直留在我身邊……我才能放心。”
“噓,哭也不行。”哄睡了哭哭啼啼的小姑娘,沈聽竹才走出屋子。
一旁的隨從實在看不過眼了:“世子爺,您每次嚇哭了又哄,不嫌累嗎?”
沈聽竹:“多有趣啊。”
隨從:“您沒見表小姐都快去報官了嗎?!”
關鍵他們真的不是壞人啊!
後來沈聽竹舍不得嚇唬了,想著就隻哄吧。哪知小姑娘卻告訴他,找到靠山,不怕他了。
沈聽竹哼笑:“是麼?”
季染:“……也不全是。”
嬌氣慫包精致小美人vs惡趣味世子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