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止住了她的動作，“你若願意，我就為你做主，你若不願，我也不勉強。”
秋水仍舊不敢置信，季央也不催她，等她自己考慮。
良久，秋水才極緩慢的點頭，麵色透出紅暈，“奴婢願意。”
能給世子做妾，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怎麼會不願意。
用晚膳的時候，季央猶猶豫豫的想要對裴知衍說，然後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裴知衍笑著問：“怎麼了？飯菜不和胃口。”
季央忙搖頭，小聲道：“沒有。”
她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若是說了，裴知衍會怎麼樣，生氣？還是笑著應下？
裴知衍看出她有些不對勁，放下手裡的碗箸，將人抱到懷裡，“央央有什麼心事都可以告訴我，我給你想辦法，嗯？”
溫柔的語調讓季央已經打定的主意又動搖起來。
“真的沒事，我餓了。”季央最終也沒敢說，還是再等等吧。
裴知衍也不追問，“那吃飯。”
用過晚膳，裴知衍借口有事去了書房，同時將碧荷與秋水叫了過去。
裴知衍問：“今日我不在府上的時候，可發生什麼事了？”
碧荷不明就裡，秋水心裡卻是咯噔了一下。
碧荷道：“回世子，並沒有什麼特彆的事。”
裴知衍將視線落在秋水身上，沉默看著她。
秋水不知到世子究竟要問什麼，心裡已經緊張起來，將手藏在袖下，“回世子，確實未發生什麼。”
裴知衍注意到她神色的躲避，淡聲對碧荷道：“你先退下。”
*
裴知衍從書房出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淡，甚至有那麼幾分可見的自嘲。
他在花園走了一圈，等天色徹底黑透了才回到蕭篁閣。
季央剛躺下沒多久，聽著動靜，猶豫了一會兒沒有動，假裝已經睡著了。
她聽見淨室傳來的水聲，隨後是裴知衍的腳步聲，背後透進涼風，是他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裴知衍沒有躺下，曲膝而坐，手支著頭，沉默凝著季央的睡顏。
難以忽視的目光直把季央看得眼皮打顫，被窩下的手更是攥緊在了一起。
“央央。”
溫吞的一聲，讓季央僵住了身子。
裴知衍接著道：“……你喜歡我一點可好？”
他看著季央簌簌煽動的眼睫，粉凝的唇瓣也輕動了動，卻沒有任何回答。
裴知衍原以為小姑娘對他總歸有了幾分情意在……他勾了勾唇，原來是一點也不在乎，若不然，怎麼會想著給他納妾。
他歎了口氣，躺了下來將季央攬入懷中，慢慢收緊力道，是自己硬要娶她，如今又能怨誰呢。
“現在不喜歡也沒關係，我對央央再好一點，央央總能知道的。”
季央被他抱著，心亂如麻，不敢睜眼不敢看他，更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好像有什麼話盤桓在嘴邊，可她不敢講。
第二日沒見到秋水，季央問過碧荷，才知道她是回了鄉下。
再結合昨夜裴知衍的那番話，季央猜測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想為他納妾的事了。
他昨夜那麼卑微的問她，能不能喜歡他一些，直到現在季央都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裴知衍口中說出來的，他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
季央不知該如何麵對他，裴知衍似乎也有意克製不再勉強她，兩人之間忽然就連說話都少了。
*
一連下了七八天的雨，等到放晴已經是五月中旬了。
裴知衍還記著說要帶季央去騎馬的事，他放下手裡的書，望了望窗外的繁星道：“明日天氣應該不錯，我帶你去騎馬。”像是怕她不願，又補了一句，“還有阿凝他們。”
季央靠在他懷裡都快睡著了，聞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聲音帶著昏昏欲睡的呢噥，“可我不會騎馬。”
裴知衍看著她霧蒙蒙的雙眸，打趣道：“你不會騎馬，難道還沒有夫君嗎？”
他上次說過要教她。
季央臉微紅，她本是害怕騎馬的，可聽裴知衍這麼說，也有些想試試，於是正色道：“那你千萬彆摔著我。”
“放心。”裴知衍笑著啄了啄她的唇角，分開的一瞬，又壓了下去，輕輕碾動。
季央攥緊他的衣襟，自從那次的事之後，他們便沒有過……
裴知衍鬆開她的時候，呼吸發沉，他替季央揩去唇邊的水漬，“不早了，睡吧。”
季央被親的有些昏沉沉，她捏了捏手裡的布料，小聲道：“可以的。”
“什麼？”
含著笑意的反問，讓季央清醒過來，她盯著裴知衍的衣襟，懊惱道：“沒什麼。”
裴知衍慢慢笑著，直到胸膛都震了起來。
季央羞赧的拉起被子蓋住了臉，她好好的說得什麼胡話！
“唔，我也想，可怕你明日騎不了馬。”含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裴知衍無不遺憾道：“央央若是早些說可以，我就推了阿凝他們了。”
他這會兒要是碰了她，可就不是起遲了那麼簡單。
季央卻笑不出來，如果她不說可以，他是不是會一直忍著不碰她，她心裡亂的厲害，不由自主的抱緊裴知衍的腰。
還在笑著的男人驀然僵住，片刻才慢慢撫著她的長發，眸光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