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悉說:“梅洛勳爵是我店裡的常客不錯,但我們並不認識你們。你說你們是梅洛勳爵的朋友,你們叫什麼名字?做什麼的?梅洛勳爵一向出手大方,為人也很仗義,總不至於他的朋友是一群連名字都不敢說的人吧!”
這話說得那人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個時候再說自己的名字,不就等於把自己吃霸王餐的名聲給抖落出去了,所以他對那群還沒離開的朋友說:“大家湊一湊,把錢交了吧。”
那群人回來,從兜裡你一點我一點,好不容易湊齊了2023瑞斯。
閔悉說:“既如此,那就看在梅洛勳爵的麵上算了吧,不夠的抹掉了,算是給你們的折扣。下次出門吃飯記得帶錢。”
那群人臉紅一陣白一陣地離開了,這頓飯吃得可真夠丟人的,以後都不會再來這裡吃飯了。
雲霽看到閔悉,說:“梅洛勳爵不會怪我們冒犯了他的朋友吧?”
閔悉冷哼一聲,撇嘴道:“什麼狗屁朋友!打著他的名號招搖撞騙,騙吃騙喝,這樣的朋友不交也罷。”
晚上梅洛勳爵是和費爾南多男爵一起來的,雲霽去給他們點菜,順便跟梅洛勳爵說了中午的事:“勳爵閣下上次來吃鬆鼠魚的那群朋友今天又來吃烤鴨,說是把賬記在您名下。”
費爾南多一聽,看向梅洛勳爵:“又是哈姆林那幫酸腐詩人?侯爵不是讓你彆跟那群人來往,陛下不喜歡,你怎麼還跟他們有往來?”
梅洛勳爵紅了臉,說:“他們吃了多少錢,我來付吧。”
雲霽說:“我沒同意,說您沒交代,讓他們自己出了錢。”
“謝謝!給您添麻煩了。”梅洛勳爵真誠道謝,那群人是從前認識的朋友,湊巧碰上了被叫著請客吃飯,抹不開麵子就請了,沒想到那些人吃了一頓又一頓,若是雲霽不問對方要飯錢,他隻怕得因為麵子一直得給對方結賬了。
雲霽說:“吃飯付錢,天經地義,勳爵又不曾吃過,無須跟我道謝。”
吃完飯,梅洛勳爵先回去了,費爾南多留下了,因為明天要帶閔悉和雲霽進宮。
等閔悉忙完,客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費爾南多正坐在陽台上喝茶吹風,見到閔悉過來,問:“雲呢?”
“
費爾南多說:“明日進宮,雲給陛下的畫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閔悉說:“準備好了,我拿來給您看看吧。”
“好!”
閔悉端著一個燭台上了閣樓,把畫取了下來。
費爾南多迫不及待地拿過來,展開一看,頓時屏住了呼吸:“這馬雖然沒有任何細節,卻感覺要從紙上跑出來一般,真是神了!”
閔悉說:“是的。寫意畫的特點就是表達神韻,而非形似。”
費爾南多拍案叫絕:“這畫彆說陛下了,我也喜歡啊。回頭叫雲也給我畫一幅,就畫我家的馬兒吧。我給他五十、不、一百雷亞爾。”
閔悉聞言眼睛一亮:“他的畫這麼值錢?”
“藝術品這個東西吧,價錢其實要看作品是否符合購買者的喜好。”費爾南多說。
閔悉點頭:“好像是這麼回事。”
說來也是可憐,多少著名的藝術家生前生活潦倒、貧病交加,等他們去世後,作品卻被炒成了天價,可惜他本人卻看不到,享受不到了。
好在雲霽畫畫也就是興趣愛好,並不需要靠這個來養活自己。
他的畫之所以值錢,不就是因為在歐洲是獨一份麼。
等雲霽送完最後一桌客人上樓來的時候,閔悉和費爾南多正在聊梅洛勳爵的事。
“……就是一群被削爵的落魄貴族,混到如今連吃飯都成問題了。但又不甘於現狀,想通過彆的渠道再次崛起,寫了很多詩歌獻給陛下,希望能得到陛下賞識。西芒也熱愛詩歌,於是就跟這群人結識了,還幫忙給陛下呈送過詩歌。可是陛下並不喜歡詩歌,他覺得想要功績,就該去入伍從軍。”
閔悉心想,梅洛勳爵的氣質跟詩人好像有點不搭界,他那群朋友倒是挺符合。
費爾南多接著又說:“他們要是光寫詩就算了。陛下剛親政那一年,我們和大呂宋在海上發生過一場不小的衝突,我們吃了虧,損失了四艘船,國王親自與大呂宋交涉也未得到賠償。這幫酸腐詩人湊在一塊,寫詩暗諷陛下太過年輕,缺乏執政經驗,應該等成年後再執政,徹底得罪了陛下。”
閔悉猜測,這幫人怕不是受了誰的指使才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