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祥酒樓在京城也是有名號的酒樓,價格不是普通百姓能經常消費得起的,因此第一天大家都還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的,結果發現果然可以免費吃飯,而且飯菜的確對得起它以往的價格,真的非常好吃。
於是到了第二天,那些吃過的人呼朋引伴,來吃免費流水席的人是越來越多,有些人還拖家帶口過來,跟昨日錦衣衛一樣,每人拿一個碗打一樣菜,這樣就不用吃大雜燴。
甚至還有臉皮厚的,中午吃了不走,晚上還賴在店裡吃的。當然,這也隻是小部分。
馮灝知道這邊事肯定多,乾脆帶了幾個弟兄在這附近溜達,以出公差的名義幫助維持秩序,有碰到那些故意找茬搗亂的,他們就去將人轟走。
有了第一天的經驗,雲霽不僅把家中的仆人抽調了些過來,還從雲祥號其他的鋪子中也抽調了幾個人過來幫忙,讓雲祥酒樓的夥計輕鬆一些,不至於太累了。
還有一群消息靈通的人,在得知雲祥酒樓免費開流水席後,就一直在附近徘徊,隻是不敢靠近,那就是京城的乞丐們。鑒於雲祥酒樓的檔次,平時他們連門口乞討都離得遠遠的,或者隻能去廚房後門蹲個殘羹冷炙。如今聽說雲祥酒樓不論貧富貴賤,都可以去吃飯,但還是不敢靠近,尤其是還有錦衣衛一直守在附近。
還是閔悉注意到這個情況,他知道乞丐才是最需要這頓飯的人,但讓他們進店裡和大家一起吃飯,必定會鬨出許多不愉快來。便專門為乞丐們在外麵支了個攤子,給他們打飯菜,隻是得自備碗筷,菜色也沒那麼豐富,隻有兩三樣。
但對從來隻能吃殘羹剩飯和泔水桶裡刨食吃的乞丐來說,乾淨美味的飯菜已經給予了足夠的尊重。因此很多乞丐都帶著自己的破碗過來打飯菜,總算是吃上了兩天飽飯。也少不了要誇上雲霽兩句,雲祥酒樓東家心善有度量,所以才能逢凶化吉,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三天流水席終於結束,第四天是正式營業的日子,雖然還有人心存僥幸跑來想看看還有沒有免費大餐吃,總體而言,熱鬨的雲祥酒樓總算是恢複了平靜。
本來開店做生意,自然是越熱鬨越好,但對剛經曆過前麵三天繁忙程度的雲祥酒樓夥計來說,覺得暫時還是冷清點好,他們現在的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但店子剛重新開張,又不可能在這個時間告假,所以私下裡也隻能期盼客人少點了。
頭幾天,客人的確不算多,上座率也就有個三四成吧,甚至還不如閉店前的水平。但漸漸地,人就多了起來,因為雲祥酒樓的菜單可遠不止流水席出現的那些菜。
流水席上出現的,不過是些可以快炒與大鍋燉炒的家常菜而已,真正的大菜都需要精心烹飪的,尤其是佛跳牆與開水白菜等招牌菜,更是需要長時間烹製,味道也不是家常菜可以比擬的。
佛跳牆和開水白菜這兩道菜的菜名其實就是一個非常好的廣告詞,再加上孫華孫一口的肯定,京城許多富貴閒人都跑來嘗試那令佛祖都忍不住破戒的佛跳牆與跟開水一樣清的白菜湯。
當然,這兩樣招牌菜價格可不便宜,人均下來每種至少得一二兩銀子一份。沒辦法,用料太多,做法太複雜,耗時太久,從各方麵來說,成本都太高了。
但大明中晚期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尤其又是崇尚奢靡的京師,吃佛跳牆和開水白菜已經成了一種身份象征。所以雲祥酒樓重新開張之後,生意是蒸蒸日上,已然有超過醉香樓和鶴鳴樓的趨勢了。
這種情況是在閔悉和雲霽的預期之中的,因為閔悉那些集數百年智慧之大成的菜譜,對這個時期的人來說,實在是太超前了。
雲祥號的事總算告一段落,時間也到了八月,閔悉和雲霽得準備去南方了。差不多十月,他們就該出海了,雖然早就安排了雲安去泉州準備去歐洲的船隻與貨物,他們也得早點過去,爵士號上的貨物還沒裝滿呢。
閔悉和雲霽兩人打算這一趟去,順便把他們買的蓋倫船開回來。今年秋天出發去歐洲,明年十月左右從歐洲出發回大明,他們預訂的那艘船應該剛好能交付。
從歐洲回來後,兩人就得安心讀書了。
但雲霽家裡有一大攤子事,離開之前,他得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才行。作為雲祥號的當家人,除了京城的幾十間鋪子,還有各地的分號,這些都需要人管,否則就會是一盤散沙。
雲霽篩選了許久,最後決定讓族兄雲震來代自己管理。雲震在他們這輩中排行老大,比雲霽大了十好幾歲,兩人年齡相差甚遠,因此關係並不十分親近,但這位大哥為人正派,這次雲家族人侵占他家私產,他們全家自始至終都未曾染指過半分。
雲震的長子都十六了,天資聰穎,已經通過了童試,正在備考鄉試,是有心要走仕途的。
選擇雲震的緣故,是因為雲震自家也經營著幾間店鋪,且經營得還不錯。雖然沒法跟整個雲祥號相比,但總歸是有經驗的,而且他的身份在那,能夠服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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