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霽說:“趙公與我外祖父交好,外祖父收藏了不少他的字帖。我也曾臨過。”
閔悉明白過來,原來這趙士楨也是個世家子弟,等等,他好像在哪兒看到過關於趙士楨的描寫,他曾經搜過明朝熱武器的發展情況,好像有個火槍專家,就姓趙,善書法,不會吧,真的是他?
閔悉按捺住有些激動的心情:“原來七哥與趙賢弟竟還是世交,真是難得的緣分!為這緣分,那是要碰上一杯的!以茶代酒!”
菜還沒上來,三個人便舉著茶杯碰了一下杯。
剛好雲霽也懂書法,兩人便以此為話題,聊了起來。
這頓飯吃得是賓主儘歡,結賬的時候,閔悉拉著趙士楨要走,趙士楨死活要結賬,不讓他結賬,就是看不起他。最後拗不過,還是讓他結了賬,當然掌櫃的還是給打了八折的,畢竟是老板的朋友。
因為喝得有點多,趙士楨的酒量不好,走路都有些打晃。兩人便把他送回國子監,像趙士楨這樣的外地監生,在國子監裡是有宿舍的,通常是四人一間。
不過他年紀大了,在京多年,已經從國子監搬出來許久了,在國子監外的胡同裡租了間房,還有幾個同窗在同一個院子裡一起租房。
閔悉和雲霽把人送回住處,趙士楨已經迷糊了,好在之前就說好了是幾號胡同幾號院。胡同窄小,馬車進不去,便停在外麵的街上,閔悉和雲霽一人一邊,把人攙扶進小四合院。他們進去的時候,正趕上有人在院子裡做飯,鍋中燒得是油煙滾滾,那人見到趙士楨回來,急忙問:“常吉兄,字兒可賣了?”
對方說完,才注意到一左一右的閔悉和雲霽:“您二位是?”
“我們是常吉的朋友,他喝得有點多,我們送他回來。他那字兒已經賣了。你煎的東西好像糊了。”閔悉提醒他,常吉是趙士楨的字,他跟閔悉他們說過。
那人聞言,趕緊手忙腳亂地去鏟鍋裡一麵已經燒黑的雞蛋:“完了,完了,這最後一個雞蛋都給我煎糊了!真要斷糧了啊!”
閔悉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笑道:“彆擔心,常吉的字賣了個好價錢,回頭等他醒了,讓他借你買雞蛋。”
那人聞言,滿臉喜色:“真的?我來幫忙開門,你們稍等。”那人往鍋裡加了瓢水,過來幫趙士楨拿鑰匙開門。
“我叫丁焱,是常吉的同窗,國子監的監生。我們一起在這裡租房住。”
“幸會,我叫閔悉,這是我義兄雲霽。我們今日在書肆與常吉碰到,相見如故,一起吃了個飯,他心情好,喝得有點多。”閔悉說。
“幸會幸會!常吉兄愛喝點酒,但是酒量不太好。勞你們費心了,把他交給我吧。你們請便!”丁焱從他們手裡接過趙士楨,把人往床上扶。
趙士楨的房間是典型的單身男人宿舍的樣子,東西堆在一起,十分淩亂,不過房間裡確實不出閔悉所料,有許多值得看的東西:趙士楨自己寫的字,繪的畫,他的字比繪畫水平高出不止一個兩個檔次。此外還有很多手辦,什麼船模、戰車、弓弩、火槍、大炮等等,木頭的、陶質的、還有鐵質的,有成品,也有半成品,還有許多都是零部件,各色工具等,這應該都是他自己弄的。這就證實了閔悉的猜測,還真是那個火槍專家趙士楨。
閔悉和雲霽都被這些吸引了注意力,兩人站在桌旁看著,因為沒征得主人同意,兩人都沒上手。看得出來,雲霽比閔悉的震驚之色更甚,畢竟閔悉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丁焱幫趙士楨抹掉鞋子,替他蓋上被子,轉過身來,看著兩位客人盯著亂七八糟的桌子看,說:“這些都是常吉兄自己搗鼓的,他其實比我們有錢,不過他的錢都拿來買這些玩意兒了,所以有時候也跟我們一樣拮據,不得不去賣點字畫來貼補生活。”
閔悉笑著點頭:“能理解。”這不就是典型的男大學生麼,到了月底或者期末,生活費都花沒了,大家把剩下的零錢湊在一起熬過青黃不接的日子。
丁焱說:“你們自便啊,我那兒還燒著水,要去
閔悉笑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