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給我看啊。”雲霽說。
“我不穿官服,你就不愛看了?”閔悉挑眉。
雲霽笑了:“那倒沒有,你怎樣我都愛看。”
翌日一早,宮裡就來了人,閔悉和雲霽收拾妥當,上了馬車,前往宮門等趙士楨。還以為他們需要在宮門外等上一等,沒想到他們剛到,就看到趙士楨已經在那等著了。從國子監那邊過來可不近,約莫有十來裡地的樣子,趙士楨還是步行過來的,走了起碼半個時辰。
閔悉見他走得臉上的汗水都還沒收,忙給他遞上帕子:“擦擦汗,我們應該早點讓馬車去接你的。”
“無妨,走過來正好也可以鍛煉一下。”趙士楨說。
閔悉對姚公公說:“公公,我們在這裡等一下吧,等趙監生收一收汗再進,否則也是對陛下的不敬。”他們走進去還要一段,趙士楨氣息還沒平複過來,又急著往宮裡去,等見到皇帝,必定十分狼狽。
姚公公點頭:“好。”
於是幾人在宮外等了好一會兒,見趙士楨臉色恢複得差不多了,這才一起往裡走。
趙士楨頭一次入宮,也不敢到處亂瞧,隻是規規矩矩地低頭走路。他背了個包袱,包袱裡裹著幾卷字,看來是他這些日子準備獻給皇帝的字。
閔悉來過數次,倒是沒有了先前那般拘謹,還主動小聲地跟趙士楨介紹起宮裡的情況來,尤其是規矩之類的要提前跟他說好,免得衝撞了皇帝。
姚公公說;“陛下今兒不在乾清宮,而是在文華殿上課。我們去文華殿見陛下。”
雲霽知道,文華殿就是他們這些翰林給皇帝經筵侍講的地方,雖然他還沒有資格給皇帝講課,但是知道這回事的。這也就意味著,今天很有可能在文華殿遇到他的同僚,當然,也未必會遇上,畢竟張居正偶爾也會給皇帝上課。
數人到了文華殿,坐在偏殿裡等皇帝。直至散了課,萬曆才過來。
閔悉等人趕緊起身行禮,趙士楨身份最低位,直接跪了下去,萬曆一眼就看到了他,說:“免禮平身,起來說話吧。”
萬曆坐在上首的椅子上:“你就是趙性魯的孫子趙士楨?你祖父可還健在?”
趙士楨忙說:“回陛下話,先祖已於數年前仙逝了。”
萬曆說:“原來如此。你祖父的字寫得極好,你的字也不錯,有幾分令祖的風骨。”
“謝陛下抬愛。學生最近又寫了些字,請陛下指點。”趙士楨將身上的包袱解下來,雙手呈上。
雲霽便將他的包袱拿過去,上前幾步,放到桌上:“臣為陛下展卷。”
“好!”萬曆隨口應道。
雲霽打開趙士楨的包袱,裡麵有兩把扇子,還有兩卷字。
萬曆拿起一把扇子,打開一看,就被上麵的字給吸引了:“好字!”
這扇麵寫的是行草,比上次的光風霽月更為出彩,靈動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