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夫人到底吃鹽比較多,雲霽這麼一說,她便猜到了什麼:“你身體有恙,應當早點看大夫啊!如何到現在才說?”
“看過了,也吃了無數藥,都沒用。外祖母,此事實在難以啟齒,事關我作為男人的尊嚴,所以我不想讓彆人知道。雲家開枝散葉以後就隻能靠霖兒了,我會把所有心力都傾注在他身上。”雲霽耳朵有些發熱,撒謊自黑真是臊得慌。
陶老夫人聽到這裡,看著他的反應,完全相信了他的說辭,一時間還難以接受:“禦醫呢?也看過了?京城的大夫都看過了?”
雲霽搖頭:“看過了,都無藥可醫。”
“可你一直不娶妻,旁人也會猜忌,說三道四,這對你的名聲不好。還是娶一個吧,門第低一些也無所謂。”陶老夫人覺得,怎麼也得娶一個放家裡掩人耳目。
“那如何行!要是娶了妻,我的秘密不就是被外人知道了?到時候我的名聲才要真的不好了。”雲霽說。
陶老夫人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麼回事,可她一想到這麼優秀的外孫竟然因為身體的緣故不能娶妻生子,她就覺得如剜心一般難受,因此連給閔悉做媒的心思都沒有了。
過了好些日子,她才把那些姑娘的畫給退回去,至於拒絕的理由麼,便是雲霽已有心儀之人。
陶老夫人這麼說,自然是給雲霽找台階下,她要給足外孫體麵。殊不知,雲霽不願意娶妻的真正原因,還真是有心儀之人,隻是這個心儀之人雖然天天住在家裡,卻沒法把人娶回自家戶籍上。
閔悉沒想到雲霽竟然還挺容易就把問題給解決了,說到底,還是長輩關懷他,又要麵子,這才願意幫忙維持雲霽的形象。
閔悉去鴻臚寺上任,果然如他所料,鴻臚寺果真是個清閒衙門,沒有外賓訪問的日子,他們閒得每天隻需去衙門點個卯,不到中午,同僚們便就都各回各家了,沒有人會留到午後還在衙門的。
閔悉剛到鴻臚寺,也沒急著著手去做他自己的那些東西,趙士楨不在,他一個人做著也不得勁,就準備先把世界地圖給繪出來。
關於世界地圖,閔悉是再熟悉不過了,作為一個曾經的海員,這幅圖早就刻在了他的腦海裡。所以他幾乎是閉著眼睛,都能把世界地圖繪製出來。
他也沒跟上司彙報,據他觀察,那些同僚們也都挺會安排自己的時間的,有人愛喝茶,有人愛看戲本子,有人愛下棋,有人愛收藏古董,有人愛聽曲兒……反正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癖好。大家在衙門裡各乾各的事,誰也不乾擾誰。
閔悉也知道這是正常情況,鴻臚寺這衙門要說多餘嘛,倒也不多餘,確實是需要的,畢竟一旦有使臣來訪,那就是鴻臚寺的職責了。整個鴻臚寺加起來也有五六十個人,要是來使多一些,也足夠他們忙的。
對閔悉的到來,鴻臚寺的同僚們都沒多大的意外,能來這兒的,要不是有點特殊才能的,比如懂番邦語言和文字,要不就是有點兒背景的,但也不大,被家裡安排來這兒混口飯吃。
大家把閔悉的來曆也早就打聽清楚了,舉人出身,遭遇海難從歐羅巴回來,懂多國語言,受皇帝陛下賞識,才被任命為主簿。他這就不算是有背景的,而是有特殊才能。
剛開始的時候,同僚們對閔悉的海外生活還有點好奇心,不少人來他這兒閒聊,反正也沒事乾,閒聊嘮嗑也不違反規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