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怒流席卷而出,竟然一時間壓迫得狂風倒卷,烏雲四散。
不過濃密的烏雲四散開後,露出的,是死寂般的黑雲。
如果說世間真有末日,末日會是這樣一幅景象嗎?
【問誰這在啊?】
……
從未有人能夠擋在七裡炮的麵前。妄圖想要攔住炮彈的白癡,下場最好的,也不過是留下了一灘根本分不出腦袋和屁股的肉泥。
然而現在,少女確確實實地擋在……
不,這麼說並不準確,確切的說,是能夠貫穿七裡的炮彈,試圖擋在少女的麵前。
一百零三、一百零二,少女揚起的長劍斜斜地抵在前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大地在她的步履下破碎著,粉粹成大片的黃沙向上拋撒。射來的箭矢在卷起的衝擊中搖搖晃晃,幾乎被吹得失去了力量。
關節與手臂在巨大的壓力下微微顫動,但是少女掌中的劍卻一如既往得毫不動搖。
九十八。
“咄!”
忽聽怒喝接連響起,數十隻點鋼長箭在肆虐大地的衝擊中,破風而至!
長發早已重新飛揚在身後,殘破的披肩,此時也終於從少女的眼前離開。
露出的金色眼瞳中,唯有執著。
從始至終,從七裡炮射出的炮彈,就隻能在長劍前方三寸之外瘋狂旋轉,而此時少女一抖皓腕,劍鋒寒光流轉間,驟然劈在了黝黑的炮彈上。
一道白芒在眾人眼前須臾一閃,隨即少女的前方已經毫無任何礙事的藩籬[fān?lí](障礙)。
九十步。
“嘶——”
若有若無的倒吸涼氣聲隱隱約約地在士兵中傳出,雖然箭雨好像一如之前的迅疾,但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改變了。
這可是七裡炮啊!
一乾親衛眼中難掩憂慮,雖然他們一早就已經知道這場戰爭得艱難,但眼下的狀況,仍然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唯有將軍麵色不變,“繼續。”
他的聲音威嚴而鎮定,聽到他的話,包括在近處擊鼓與列陣的士兵在內,一乾人都不由得冷靜了下來。
鼓聲不變,而聽慣了鼓聲的士兵們,躁動的內心也逐漸平靜下來。
箭雨愈利了。
隻有離得最近的青年隱隱地有些感覺,仿佛老將軍的握在長矛上的右手,有著難以辨彆的輕微顫動。
“該死的!”若說受到衝擊最大的,非何宏莫屬。
這隻炮兵隊中,隻有他是從小兵起到隊長就一直待在七裡炮旁。他的士兵生涯,甚至可以說自出生起就從未與這門七裡炮脫離過乾係。
就如他之前所念,能夠操控這門七裡炮就是他最大的驕傲!
何宏轉頭朝著他的隊員吼道:“景六、元忠!你們幾個拖拖拉拉的搞毛啊!”
他隊中的一個士兵猶豫了下,忍不住開口說:“隊長——”
“閉嘴,給我裝上!”何宏粗暴地打斷了元忠的話語,雙眼中不知何時已經血絲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