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劍柄上的手指一根根地抬起又重新落下,猶如優雅的波浪蕩漾在長劍的末端。
劍柄的溫暖中帶著一點冰涼,溫和的感覺在肌膚相親的觸碰中沿著指尖傳遞,溫存著不斷流淌的血液。
重新握緊長劍,少女腳尖倏然一點,嬌小的身軀瞬間顯出了磅礴的氣勢。
肉眼難見的塵埃在這一瞬間被蕩起的氣流擠出了明顯的輪廓,在暴風馳騁的狂瀾中,少女猶如雲鵬朝著天空呼嘯而起。
直接上吧。
不過前路並不是坦途,世界中已經是黑色的煙雲滿布。
它們在少女前行的路途上纏繞成討厭的荊棘,似是一道道攔路的柵欄,想要層層削減少女縱橫的氣勢。
可是少女腳步前踏沒有任何的避讓,甚至在這泛著刺鼻氣味的煙幕麵前,連眼眸都沒有閉上。
而她麵前的所有漆黑霧靄[ǎi](霧氣),就在洶湧的氣壓下被破開了碩大的缺口,根本難以對少女造成絲毫的影響。
一步,兩步。
失落於空中的水汽在飄揚的青絲間聚集,卻在柔順的長發上止不住地滾動,最後重新散布在長空當中。
百米,千米。
狂風已被黑暗阻攔,周圍更是見不到絲毫光線,在怪物籠罩下的四野中,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唯一能夠存在的,便隻有死寂。
若換成普通的人類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恐怕連自己身在何方都難以分清,甚至不出幾刻的時間,就能夠接近崩潰,直接發瘋。
但這些影響卻在少女看不出半點的蹤影。
她的腳步向前踏去,身形在短暫片刻就向前躍出萬米之遙。
然而不必要為這點良好的表現就感到欣慰,因為少女身旁與身後的爪牙速度並沒有被她甩下,反而正在不斷地接近。
這些對於凡人來說已經是滅頂之災的東西,在她們的這場爭鬥當中,幾乎可以說隻是細枝末節罷了。
周圍襲來的蹄爪正在不斷靠近,不過少女卻仍舊向著天空中落下的蹄爪衝去,仿佛根本不在意身邊的這些攻擊。
她當然不需要在意的。
因為,它們肯定追不上。
不是追不上她。而是在她斬下這一劍前,這些爪牙無法追上,形成合圍。
除非,它打算退卻。
‘你會退嗎。’嘴角露出燦爛笑容,這是在死寂中也必然無法遮掩的絢爛。
從天上按下的蹄爪,此時已經近在眼前了。
劍鋒上寒光流轉,踏步、擰身,手握長劍,少女向著如山如海的浩大蹄爪舉劍刺去。
【切,這麼低俗的激將法,我會吃嗎,我會吃飽嘛】
蹄爪緊握成拳,朝著拔劍的少女悍然轟下!
黑色的氣流轟擊在少女玲瓏的身軀上,翻滾在她身上的黑意,將白皙的肌膚染上道道妖異的墨色。
然而少女手持長劍,劍鋒持於身前,身體卻並沒有被這轟來的氣流打得踉蹌後退,反而勢如破竹,在蹄爪中步步向前。
這是當然的了,畢竟,在劍鋒接觸到這成拳狀轟來的爪牙時,這如連綿山巒般龐大的蹄爪,就已經潰不成軍了。
轟擊在少女身上的漆黑墨色,不過是這隻蹄爪煙消雲散前的最後一絲痕跡罷了。
少女在這聚集起的濃鬱黑暗中一路前行,直接將它裡裡外外穿得通透,緊接著,她反身就朝著身後襲來的爪牙迎去。
麵對這如世界般廣袤的怪物,一口氣將它的攻擊全數接下怎麼想都不是一個合理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