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一隻手從坑洞中伸了出來,扒在邊緣的位置。
緊接著,張之維高大的身形便從裡麵爬了出來,其身上的灰色道袍,此刻已經成為了一件乞丐裝,配合著點點灰塵,當真是說不出的狼狽。
“吳羨是吧,你下手可真夠黑的,我以前應該沒得罪過你吧,還是說……你想幫陸少爺找回剛才的場子?”
感受著渾身上下傳來的酸痛,張之維一陣齜牙咧嘴,索性伸手將破碎的道袍扯下扔到一邊,露出了裡麵完全不像少年人的精壯身軀。
而除了那輪廓線條分明的肌肉外,最讓眾人矚目的,便是那些青紫交錯的痕跡。
由此可見,之前那狂風暴雨般的猛烈攻擊,即便是金光咒也不能完全防禦下來。
“當然沒有,昨天是我和張師兄的第一次見麵,何來得罪一說。
至於陸師兄的事情……嗬嗬,張師兄之前贏得堂堂正正,也沒有真的傷了他,我三一門還不至於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吳羨微微一笑,隨口胡扯道:“隻不過嘛,我這人一向小心謹慎慣了,講究獅子搏兔尤儘全力,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對手都會全力以赴,而這也是我能給予的最大尊重。”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了啊!”
張之維翻了翻白眼,然後轉頭看向了人群中,正靜靜望著這邊的張靜清,忽然咧嘴笑道:“師傅啊,這位吳師弟好生厲害,弟子隻用金光咒的話,恐怕不是對手,所以……”
“放手施為吧。”
張靜清歎了口氣,對張之維的方向擺手道:“這兩年來,我也沒怎麼看過你全力出手,這次就當做是考校你的功課,但還是那句話——注意分寸,彆忘了隻是切磋!”
“阿羨,聽到了嗎?”
便在這時,左若童不知何時已經從那大樹上離開,走到了天師的身邊:“我和天師的意思一樣,不可真的傷人。”
“弟子領命。”
對於左若童,吳羨是發自內心的尊重,當即聽話的躬身抱拳,一副師慈徒孝的模樣,看得張靜清眼睛發紅,忍不住瞪了張之維一眼。
看看人家這弟子當的,再看看你,簡直沒法比。
“啊這……”
似乎是看懂了張靜清眼神中的意思,張之維不禁一陣無語。
他算是看出來了,師傅他老人家今天就是看自己不順眼,怕是待會兒打起來,自己先用左手施展雷法都會被噴的狗血淋頭。
一時間,張之維的心裡還有些小委屈,看向吳羨的目光也開始不善起來,決定待會兒要像之前對方打自己一樣打回來,這才能稍微消減心頭的鬱悶。
當然了,除了鬱悶外,張之維此刻的心中,更大的情緒卻是期待和興奮。
不吹不黑,自從開始修行以來,他還從來沒有碰見過能跟他一較高低的同齡人,甚至一些大他好幾歲的師兄師姐乃至其他門派的同輩好手,他都曾領教過,撐死不過十招便可擊敗。
而今天,卻是遇到了吳羨這樣,能夠給自己帶來巨大壓力的年輕高手,他也終於能夠施展全力,酣暢淋漓的打上一場。
張之維甚至有種預感,隻要自己能夠打敗對方……
不,隻要打完這一架,無論最後的勝負結果如何,未來的大道將會一片坦途,再無關隘,而這又何嘗不是一場機緣呢?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浩劫,證吾神通……”
隨著口中呢喃自語,張之維的體表再次湧現出金光,並且因為念誦咒語的緣故,使得那些金光更加耀眼強盛,宛如金色的火焰氣浪,圍繞他的周身旋轉不休。
這一刻,張之維的氣勢攀登到了頂點,連身上的青紫痕跡都在金光的沐浴下緩緩消退,顯然是性命狀態持續提升的象征。
“嗬!總算是有點意思了……”
見此情形,吳羨笑了起來,同時在一瞬之間進入到逆生二重的狀態,不管是皮膚頭發還是眼瞳,都被無垢的純白所取代。
而相比於張之維的氣勢洶洶,吳羨的姿態,則顯得更加沉穩內斂,讓人看不清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