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偶爾會覺得,這個世界針對不同的人來說,待遇果真是完全不同的。
像蘇成意這樣的人,隻需要頂著他那張帥臉,病殃殃地往沙發上一癱,原本扛著大炮準備狠狠炮轟渣男的韓冰,最後也隻能铩羽而歸。
但如果是徐洋的話,韓冰這意大利炮絕對是連發版,一點都不帶停的,不把徐洋轟成渣渣,這事絕不算完。
韓冰最後也隻丟下了那句“真沒良心”,便轉身離開了。
對於她來說,炮轟渣男什麼的其實都是次要的,沒達成也就算了。
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安撫好楚傾眠,她的狀態實在太讓人擔心了,簡直片刻都離不開人。
韓冰打定了主意要一直陪著她,直到她走出這段陰影,但至於這個流程究竟要多久呢?她心裡也沒底。
徐洋提起韓冰收拾好的行李,送她下樓。
“哎,你記得幫我問候一下眠姐啊,讓她該吃吃該喝喝,遇事兒彆往心裡擱。兄弟們都在呢.”
徐洋把行李箱扛在肩膀上,一本正經地碎碎念著。
韓冰揣著手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罵道:
“滾犢子!誰要你這虛情假意的關心?你還是把你家意總看好吧,瞧著他那狀態也屬實不像正常人了。”
聽她這樣說,徐洋愁眉苦臉地歎了口氣。
“哎!你說,怎麼會是這樣呢?”
“誰知道呢。”
韓冰撥弄了一下耳墜,想到最近幾天都要陪著病人,索性取了下來,順勢塞到徐洋的口袋裡。
“幫我收好。”
“嗯呢,放心吧。”
徐洋拍了拍口袋,低下頭衝她呲牙傻笑,一口白牙像隻傻了吧唧的大土狗。
這是他慣用的逗她開心的把戲,韓冰緊繃的神色鬆弛了幾分,卻並不笑,隻是抬手輕輕往他臉上拍了拍。
“起開。”
“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昂,我和木頭在這陪陪意總,你去照顧眠姐,辛苦你了。”
兩人走到小區門口,徐洋把行李箱放下來,推了推,確定滾輪是完好的。
“嗯。”
韓冰低頭看了一眼司機的位置,隨便應了句聲。
“誒誒,不光眠姐要好好吃飯,你也要好好吃飯啊。”
徐洋一屁股坐在韓冰的行李箱上,歪頭去看她。
“你最近是不是又減肥呢?怎麼感覺比高中瘦多了,要跟你說多少回啊,不要節食減肥,不健康又容易反彈.”
“閉嘴!”
韓冰抬起頭來,一腳把他從自己的行李箱上踹起來。
“自己多少斤不知道啊!一會兒給我行李箱坐裂開了你就等死吧你,徐洋。”
這時候,路口的出租車閃了閃燈示意。
韓冰眯起眼睛確認了一下車牌號,便拉過行李箱的欄杆,轉頭去看徐洋。
“走了。”
“嗯,拜拜。”
徐洋眨巴著眼睛看了她半晌,忽然壯著膽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找死呢你。”
韓冰瞪他一眼,卻並沒有躲開。
“到了給我發個信息說一聲。”
目的達成,徐洋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
韓冰抬頭看著他樂嗬嗬的蠢樣,頭發剛剛剪過,像個刺蝟一樣看起來很紮手。
想了想,她突然勾了勾手,示意他低頭。
“咋啦?”
徐洋不明所以,以為她有什麼悄悄話要說。
而韓冰隻是順勢扯過他的領子,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哎喲!”
徐洋疼得嗷嗷叫喚,難以置信地捂住臉,不知道她此舉意欲何為。
韓冰冷哼一聲,不再看他,轉身上了車。
出租車駛過前方十字路口的拐角之前,她從後視鏡裡往回看,穿得厚重羽絨服看起來暖融融的徐洋還站在原地,像個輪胎人一樣衝她揮著手。
傻子,也不管彆人能不能看見。
韓冰收回目光,輕輕歎了口氣。
難怪媽媽說,處對象不能找太聰明的人。
“意總,你還好嗎?”
林桐重新洗了個玻璃杯,給蘇成意也倒上一杯熱水,遞到他手裡。
“還好。”
蘇成意接過杯子,並不喝水,隻是垂眼,升騰的霧氣潤濕他的睫毛。
林桐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斟酌著問道:
“和她們倆,最後具體是怎麼談的?”
“陳錦之早就知道,所以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她能一直這樣忍耐著沒有揭穿,是在等我做最終的決定。最後,她要我放過她。
楚傾眠那邊,她也早有察覺隻不過一直都選擇相信我,最後她說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從一開始她就不要和我說話了。”
蘇成意說話的語氣很平靜,像是一個局外人。
然而實際上,在這幾天時間裡,修羅場之後的每一句對話都在他腦子裡反複回放,像是被困在了卡帶的碟片裡一樣,隻能一次次望向她們通紅的眼眶。
林桐聽他這樣說,一時間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好家夥,這不就是完完全全談崩了麼?聽起來是一點點餘地都沒有了。
陳錦之早就知道真相這件事他也知道,當時並不理解她為什麼選擇忍耐,難道是可以接受這種三角關係嗎?
事實證明並不可能,她隻是在等待一個結果,儘管希望渺茫,她也儘量哄騙著自己等下去。
楚大小姐那一邊也是,她如果是傷心生氣大發脾氣的話,就代表其實還有轉機。
但她所表現出來的唯有失望,甚至還說了那樣的話,這或許代表著她已經是真的死心了。
“其實我早就預感到她們會是這樣的反應,從一開始,我就做過一個這樣的夢。”
蘇成意低頭喝了口水,但嗓子依然乾燥得像是要冒煙,每說出一個字就引來一陣疼痛。
“意總,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想開一點,振作起來。”
林桐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
“我知道。”
蘇成意隻是點點頭。
“眼下這個打擊實在太大,她們會做出這種決定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已經傷透了心,再怎麼樣也不會壞過現在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