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山,一個離家十年的遊子終於回到他的故鄉。
和灰背隼不同,作為王氏的家老,王榮遠不至於去鑽什麼地下暗河,那樣太不體麵了。
他駕駛著飛行法器,還沒接近層雲陣時,就催動起了那有些陌生的法決。
法決激發陣法,陣法變化,天空中的雲層緩緩讓開一條雲路。
看著山坳中那熟悉的傻驢原,王榮遠略顯滄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相比於妖獸肆虐、危險無比的西海,王家山簡直稱得上桃源仙境。
不過,族長今天並不在族中,倒是鐵擒鶴見他回來,主動飛起身迎接。
“榮遠,辛苦了。”
打量著王榮遠空蕩蕩的右臂,注意到他倒退兩層的修為,鐵擒鶴有些唏噓,他和王榮遠是老相識了。
和威武霸氣的名字不同,鐵擒鶴其實是個乾巴的小老頭子,築基時的年齡甚至過了一百三十歲。
他已築基四年,目前留在王家山,主要是因其作為外姓築基,修行上需要補課的地方太多。
族長和他談妥了條件,王氏先幫他缺漏的法門、秘傳補齊,他則在未來,給王氏更多的回報。
王榮遠沒有在意鐵擒鶴的目光,西海的妖獸不是吃素的,它們喜歡吃肉,修行者的肉。
那隻大妖狐獴隻吃了他半邊肩膀,已經是他的幸運了。
在鐵擒鶴陪同下,王榮遠落於自家的宅院門前。
“擒鶴前輩,族長不在嗎?”
鐵擒鶴搖了搖頭,道。
“妙峰山和穀神宗的事情你也知道,王氏在清溪坊的產業受戰爭的影響,需要族長過去主持大局。”
玉樓從周映曦那裡得了消息後,傳信給族長,但族長和鐵擒鶴說的太清楚。
“不過,你就不用操心這些了,此番西海任務完結,先在家好好修養幾年,把損失的修為補上來。”
王榮遠被相當於築基期的大妖吃了半邊肩膀,連帶右臂也沒了,修為從煉氣十層巔峰直接跌落到煉氣七層。
現在能有八層的修為,已經是在西海修養兩年的結果。
畢竟,仙盟的法詔再狠,也不能逼著修士帶傷去送死。
作為代表王氏接法詔的修士,王榮遠受傷後,仙盟也不能威逼王氏立刻送一個新的練氣修士過去。
因而,他在西海的仙盟駐地修養了兩年,把十年狩妖任務的獎勵拿足後,才回了鄉。
“無妨,我在仙盟戰功庭兌換了陰陽生脈飲,修為和傷勢都會慢慢恢複。
倒是榮文給我的信中提到,玉樓在清溪坊搞得有聲有色?”
陰陽生脈飲?
鐵擒鶴心中一動,這玩意兒可不便宜,價格堪比築基丹,還是漲價後的築基丹。
和高昂價格對應,效果自然也強,練氣修士用了後,斷肢再生可不傷道基。
看來,王榮遠未來也會被王氏安排築基。
想到這裡,鐵擒鶴的態度更好了,他笑著介紹道。
“可不是有聲有色那麼簡單,百寶閣倒是沒什麼特殊之處,無非是東西更貴但又賣得出去。
玉樓還搞了家名為大貨坊的鋪子,天天也不見賣現貨,專門撮合其他修士在他那裡交易訂貨合約。
另外,他還主持了我們王家與楊氏的合作,把賽馬場經營了起來。
這些年,這孩子沒少給咱們家驚喜。”
明明鐵擒鶴是在誇王玉樓,但王榮遠卻皺起了眉。
目前,玉樓的主要任務是專心修行,而不是去經營鋪子。
王榮遠還沒意識到王氏現在處於關鍵的轉型期,轉型期中,有積極的一麵,也存在巨大的風險。
具體到王玉樓現在所做之事,其實是得到了族長允許的。
“驚喜......行吧,晚上我打算於府中設宴,擒鶴前輩一定要來,多年未見,咱們好好喝兩杯。
這次我從西海回來,除了這一身傷勢,倒還帶了幾壺好酒。”
“哎,叫什麼前輩,就和以前一樣,喊我聲鐵老哥即可。
不過榮文不在家,榮江在閉關,倒是顯周叔回來了。”
鐵擒鶴很是謙虛,都築基了,還喊練氣巔峰的王顯周為顯周叔。
........
傍晚,王榮遠的府邸燈火通明,他坐於席間,和族中的兄弟姊妹、長輩後輩們,聊著在西海的經曆。
“......那狐獴大妖最是狡猾,它裝作白狐的樣子,藏在皆是小妖修為白狐群中,等我們接近時,瞬間暴起。
我旁邊是位大天台山的道友,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口吞下,我這半邊肩膀連帶胳膊,甚至隻是被狐獴巨口連帶撕咬到的。
那時,也是我心急,太快催動了遁符,它的牙咬著我半邊身子,我想走又走不開。
沒辦法,隻能催動靈氣,崩斷了肩膀,才從狐獴大妖口中逃脫。”
王榮遠講的席間眾人都有些默然。
被大妖的牙咬住了身子,想走,不得不崩斷肩膀,自己崩斷了自己的肩膀。
“那狐獴是大妖初階還是中階,或者說有沒有什麼特殊的點,榮遠,你細細講來。
未來,王氏後輩到西海,說不定有機會為你報仇。”
王顯周放下酒杯,鄭重問道。
他是沒機會了,這些年,王顯周的敵人其實也不少。
到西海,他必死無疑。
隻能在紅燈照下混混日子,勉勉強強欺負一下那些練氣期的修士。
“沒必要,來,喝酒,這是月華宗的一位女仙送給我的月露瓊漿,在紅燈照可買不到。”
王榮遠倒是豁達的緊,根本沒有想報仇的意思,反而勸起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