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父親被救護車抬走之後,媚蘭還覺得整個人腦海裡還有什麼東西在“突突”地跳,她平穩了一下呼吸,才注意到母親已經癱坐到了地上,一副驚魂甫定的樣子。
媚蘭猶豫了好半天,才抬起手想要把她給扶起來。
不料母親卻一下子打掉了她的手:“你給我滾!要是你爸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我的天啊,我是遭了什麼孽啊,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狼心狗肺的女兒啊!”
媚蘭默默地收回了被母親打得有些發麻的手,然後目光又恢複了沉靜:“你有罵我的時間,應該跟上去看看他的情況。”
雖然以前媚蘭一直都把他們當做自己最親的親人,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他們作為自己親人的那種感覺了,彼此之間也完全沒有溫暖和信任,反而全都是不理解和利用。
剛剛父親倒下的時候,她隻是擔心這個男人會死在自己麵前,要是那樣的話,他就是因為自己而死的了,她不想承擔這樣的責任,所以那一瞬間,她有一些害怕和緊張。
但是除此之外,她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焦急的感覺,自己至親之人在自己麵前倒下,她明明應該非常慌亂的,但是她也沒有。
她甚至覺得和一個陌生人在自己麵前倒下去的感覺一樣。
這種感覺實在是可怕至極,媚蘭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但是這又的確是她真實的心理活動,她想要不承認都沒有辦法。
媚蘭歎了一口氣,把自己的背包從地上撿了起來,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把自己的一些東西拿走了。
她從楊家離開的時候,基本上沒有帶什麼太多的東西,那些奢華的護膚品、首飾珠寶、衣服,她都沒有拿,回到自己的家裡,她看著房間裡樸素無華的用具,也沒有帶走,隻是拿了一張高中畢業的時候全班同學一起拍攝的照片。
她看著那張床,腦海裡驟然浮現出那個下午發生的一切。
那場噩夢。
就是在那個下午,就是在這張床,那個男人狠狠淩虐了她,事後竟然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看著她滿意地笑著:“你還真是第一次,這就好。”
那個男人竟然早就用那麼齷齪的心思來揣測自己和秦天的事情了。
媚蘭承認自己曾經的確是喜歡過秦天,但是兩個人之間是乾乾淨淨的,她和秦天,單獨相處的時間加起來甚至都沒有幾天,那個男人也從來沒有對她起過彆的心思。
她這樣乾乾淨淨的一份單相思,竟然被人用那樣齷齪的心思揣測,媚蘭整個人都氣得有些發抖。
楊昌明,你這個畜生。
後來她請私人偵探調查,對方告訴她的那些事情,更加堅定了她要和楊昌明離婚的決定,這種男人,又惡心又無恥,她沒有辦法和這種人繼續生活下去,更不想待在楊家那樣一個冰冷的地方。
媚蘭背起背包,轉身離開。
剛剛她也查看過父親的狀況,隻是暫時性的昏厥,隻是這種昏厥卻也證明他的身體已經不大好了,估計這次去醫院做一番全麵檢查之後,會查出來不少問題,但是她和楊昌明的婚姻已經給家裡帶來幾十萬的錢了,以後她和家裡也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父親母親之所以這麼生氣,恐怕隻是覺得她沒有辦法繼續給家裡帶來什麼利益了吧。
若是她繼續和楊昌明在一起,以後自己的弟弟妹妹畢業了,估計也能靠楊昌明這層關係找到一個很不錯的工作。而且有這樣一個親家,父母在鎮上也會非常有麵子,估計都沒有什麼人再敢對他們不尊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