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冷哼了一聲。
金寒晨收起手機,用餘光瞥他一眼,沒理他。
金父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視線鎖定他,看了一會兒,終於打破了沉默。
“胡院說,你幾乎沒怎麼在病房裡待?”
從他開口那一刻,金寒晨就知道父子倆又要久違的談心了。而且看他這坐姿,很可能還是長篇大論的節奏。
但現在這個節鼓點,他一點也不想跟老頭開誠布公的聊天。
他很希望房間裡還跟他進來之前一樣,安安靜靜。
金父搓了搓手。這是事情有些脫離他掌控時他習慣性的動作,如果他現在還在辦公室,一定會坐在辦公桌後麵,端端正正將胳膊擺在桌子上,兩手張開,十分交叉。
他有些焦躁,還有些無力感在上湧。
這感覺在那天金寒晨離開後演變的越來越激烈。
因此他主動來到病房,來先一步低頭,希望金寒晨能坦誠的、如實的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你那天突然出現在公司,還私自在保安的臉上塗了字跡。那個痕跡很難消除,你知道嗎,直到現在他臉上還有,而且所有人都試了自己的辦法,無能為力。”
聽他說起這些,金寒晨這才慢慢把視線放在老頭身上。
皺了下眉,他拿不準自己該不該表現得內疚點:“我給他留下痕跡是為了懲罰他,否則他不會意識到有錯。作為保安,他必須時刻警醒!而不是我隨時可以切斷他的喉嚨時,他還在呼呼大睡。”
“這正是我要說的點!”
看他願意交流,金父突然激動起來。
他說:“你從來都不考慮後果。即便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是你沒考慮過變數,比如那痕跡很可能一輩子留在他臉上,很可能他會成為彆人的笑柄,而且你忽略了一點;”
“他的年齡,他的身份並不隻是公司的員工,他還可能是一位父親,一位丈夫。你懲罰他,如果他回家要怎麼辦?難道他要跟所有人解釋這件事?”
“是他的錯。”金寒晨冷冷的強調這一點。
在金寒晨看來,老頭現在有點無理取鬨了。
他問:“那你告訴我,有什麼更好的處理辦法?”
他並不是沒聽懂,老頭這是在拿這件事影射他跟小魚兒。在諷刺他辦事不考慮後果,以及給其他人帶來的傷害。
他冷笑著反問:“那如果是你的話,你是不是就要直接開除那保安?不去管他背後是不是有一個家庭,或者他的兒子和女兒在同齡人麵前因為窮抬不起頭來?”
“我會給他一個處分,如果他不再犯,我還會繼續聘用他。”金父冷靜地說。
他沒理會金寒晨的挑釁。
這幾天他在處理金寒晨做出的這件事時,一直有人在發出不滿的聲音,甚至有人對金寒晨的身份提出質疑。
金氏公司毋庸置疑是最優秀的上市公司,因此要領導這樣的企業,他們需要一個合格的有可能力的領頭人。
但是很顯然的,金寒晨遠遠沒有達到這樣的條件。
“他還很意氣用事,雖然我承認金副總在幾次公司的事務上表現得十分出色,但作為一個如此重要的角色,他掌握著公司的命脈,這個位置不允許他出錯,也不允許他不考慮後果。”
這是幾位他看重的公司元老級人物對金寒晨的判斷。
很顯然,他們看到的問題,在金寒晨身上是存在的。但金父跟他們想的不一樣,他覺得金寒晨比他更有手段,也更狠決。
換句話說,他的兒子完全可以是天生的決策者。他果斷,冷漠,少有仁慈心。
這些在平常人身上是負麵的評價,但在一個領導者身上,卻是近乎完美的因素。
今天金父跟金寒晨的這番談話,他是故意的。他在試圖激起金寒晨的反骨,用自己治理公司的手段去刺痛他,去挑戰他,讓他感到不舒服,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果然,在金父說出自己的對策後,金寒晨毫不猶豫地拒絕:“他改?人類的本性如此,怎麼改?你這麼做,隻會給他一個訊息,那就是不管他做錯什麼,都會得到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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