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謎題總算是全部解開了。

但是金寒晨跟孟舀還有話要說,對孟舀這個人,隻要他一天活在這個世界上,隻要他還能說話,他就能源源不斷地蠱惑人心,讓他們來替他做事。

“所以你到底想怎麼樣?”金寒晨問,“難道我必須收回我的同情心,讓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才會停止你的所作所為?”

“金少啊,金少!您能不能不要再天真了!”

孟舀看金寒晨的神情,就知道他是把陳自強的話當真了。“我為什麼要弄來暈藥?那玩意在這種地方可不好弄,是需要花錢的。這麼大費周章,你真覺得我隻是想讓你在暈藥的驅使下睡一覺?”

“你沒這麼好心,你應該是想要殺了我。”

“所以就對那小子好一點吧,是他擅自纂改了一切。”孟舀在笑,“你看,你跟他的相遇說不定還是緣分,他遇到你,他爺爺的事不就有著落了?”

“孟舀,你真是不知羞恥。”金寒晨簡直難以置信,他到底知不知道,陳自強差點就被他坑的前途儘毀。幸好他自作主張沒有按照孟舀的話來做,不然他後麵的人生都要在這裡腐爛。

“哈?我不知羞恥?”孟舀撫掌大笑,“你真應該看看那小子來求我時候的臉色!我要是不幫他,他爺爺的仇怎麼報?就算是童話,你們也知道,魔鬼不會幫人的,他需要代價。”

“而我的代價恰恰就是他的人生,他需要全部賠給我!”

這樣的孟舀,真的是十足的一個瘋子。

“你好自為之。”

沒什麼好說的了,金寒晨起身離開。這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心理變太者,想讓他換位思考,想讓他體會人情冷暖,那是癡心妄想。

把孟舀送回去時,李隊不好意思麻煩同事了,便親自將人押解回去。金寒晨和陳自強都沒跟過去。

“有話跟我說?”金寒晨已經很困了,但他還記著孟舀說的話,陳自強沒害他。

“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爺爺,”陳自強小聲說,“可我爺爺是個好人,他值得你救他。真的,他這輩子就沒乾過傷天害理的事,卻被坑的一無所有。”

“剛李隊說他窩囊,我之前也這麼想過他。後來才知道,他不是沒為自己抱不平過,但是沒人理他。他付出的努力,都石沉大海了,沒有人相信他。”

“我也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他抱歉的看了金寒晨一眼,“對不起,金少。”

金寒晨卻道:“你現在求我,之前不是說像我這種人,不可能理解像你們這樣的人生嗎?”

“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是好人。”陳自強自知理虧,囁嚅道。

“我也曾經以為你跟孟舀沆瀣一氣。”

金寒晨淡淡地說,“你看,我們都犯了先入為主的錯。所以現在,倒不如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你繼續回去睡你的覺,明天起來去抓壞人,如何?”

這句話是陳自強怎麼也沒想過的,他傻愣愣的睜大眼,望著金寒晨問:“金少,你的意思是,你不會跟我計較了?”

“我這不是好端端在這站著,”金寒晨無奈的搖頭,“也少胳膊沒少腿,人也好好的,跟你計較什麼?”

“可是,可是……”

他說不出話來,太激動了。眼底有什麼酸酸熱熱的東西在往上湧,他使勁兒眨眼才能壓下去。

怎麼說呢,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其他人的善意。

他一直以為這世界也就這樣了,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卻不想窮途末路之時,竟也能從絕望裡開出花來。

剛李隊那句“我罩你”,還有金寒晨這句“就當無事發生”,真的是他這輩子聽過的最動聽的兩句話。

……

金寒晨站在警局大門口,掏出表來看了一眼。他真的很想聯係小魚兒,告訴他這一晚上自己的經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遇上她之後,他好像變柔軟了很多。

從發現她默不作聲的成長開始,他也萌發了想去保護一個人的衝動。而她出身平凡,也讓他對像孟舀還有陳自強這樣的小人物有了一份耐心。

要是她現在在這裡的話,應該會誇他做得好吧。

金寒晨勾了勾嘴角,邁開腿朝門外走去。在建築物裡麵還不曾察覺,原來天色已經蒙蒙亮了,旁邊能聽見寧靜的空氣裡突然傳來的喇叭聲,不刺耳,倒是很有人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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